“这位同学，你喝茶。”九姑娘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你师父真年轻，她好漂亮！”于海燕禁不住赞叹一句。

“还行吧。”或是自小看惯了九姑娘容貌，又或是师父的缘故，张卿玉虽觉九姑娘的确漂亮，但只是淡淡附和一句。

如此闲聊几句，学生之间的话题最终还是扯到了学习上。

这次期末考试，于海燕只比张卿玉高了三分，谈不上比他聪明，只是更加细心，所以张卿玉说下次考试一定会超过她。

聊的半个小时，于海燕很开心的和张卿玉道别，说以后有空还会来看他，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养伤，还让张卿玉有时间也去城里找她玩之类的话。

这小妮子，莫不是开了情窦吧？张卿玉心里有些激动，十八岁了，也该情窦初开了吧？

她是第一个来此看我的同学。嗯，这是第三个第一个了。他美滋滋的想着。

不过，于海燕前脚刚出门，九姑娘后脚便黑着脸跟进来，又是扯床单、又是换被套的，搞得他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弄得手脚再次渗出血迹。

她这是怎么了？哦，对了，一定是因为于海燕坐过的缘故，想当时文志远躺过的床我也感觉恶心。张卿玉不敢出声，任由她扯去被褥。

但令张卿玉没想到的是，于海燕回去后，竟然发动全班同学给他捐款买了一辆轮椅，并且在当天中午由郑辉煌送到道观，其中郑辉煌捐的最多，占了轮椅款项的一半。

这帮同学，果然够同学！张卿玉很感欣慰。

九姑娘也很感意外，当即推着轮椅把他推到观外晒到太阳下晾了一个下午，并不许小桃她们去看一眼。

“师父……姐姐……让我进去，外面冷！”张卿玉不知道为啥她忽然间不理自己，但手脚露在寒风中，刺骨的寒冷让他直打哆嗦，可哪怕他喊破喉咙，九姑娘依旧没有开门。

如此直到太阳落山，他才被小桃推进观内，不过，九姑娘紧闭屋门，并没有让他进屋。

“师父……姐姐……，我求求你了，让我……我进屋吧，真的好冷！”张卿玉不明就里，明明只是同学间的关心，她为何会这么生气？

难道是因为于海燕？难道她怕我早恋而耽误学业？对，一定是这样，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一定看出了我对于海燕有丝丝喜欢。糟糕，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姐……姐，师父，你开下门，我对天发誓：以后……以后绝不会早恋，更不会喜欢于海燕！”张卿玉在院子里大喊。

“吱呀”，大殿门打开，九姑娘站在门口，冷冷说道：“进来吧。”

“可是……可是我脚冻的疼！”被冻了一下午，他感觉手脚已经没了知觉。

“寒冰池都冻你不死，这点冷能冻坏了你？”九姑娘冷笑道。

是啊，寒冰池里的水虽然不结冰，但要比数九腊月的寒冷还要冷，怎么会冻坏我呢？张卿玉心里暗想，不让我进去也好，正好检验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抗冻。

如此想过，他冷“哼”一声，倔强的别过脸去，不再理会她。

“砰！”九姑娘狠狠关上门，也不再理会他。

“唉师父……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顶嘴了，你开开门吧……”张卿玉忽然有些后悔了，这不是检验不检验的问题，而是真的很冷。

“姐姐、师父，求你了，让我进去吧……”他大声喊叫，可无论他怎么喊，九姑娘就是不开门。

喊叫了将近一个小时，九姑娘不但未理他，甚至直接关了灯独自睡觉去了；而其他人诸如小桃、小梨等，竟然没有一个出来替他求情。

我这是不受待见了吗？难道这些年的师门情谊都是虚假的？他忽然感觉到了冷漠，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狗屁道门大义，狗屁同门之情，竟抵不过同桌的一个轮椅！

原来这才是对待不赦人之后的真确方式：先让你感觉到温暖，再给你彻底的打击，让你感到绝望！

张卿玉想到这里，叛逆期的逆反之心瞬间窜上心头：你不让我喜欢于海燕，而我就偏偏喜欢她；你让我感到绝望，而我偏偏要做打不死的小强！

“哈哈……”张卿玉忽然大笑起来，接着嘴里大声唱起在路边听来的歌：“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呀……”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从此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呀，抛洒着红绣球啊，正打中我的……”

这首歌自从他转入到高丹一中后，几乎每天都会在放学路上听见，因而他记得很熟悉；他明白这就是首情歌，是唱给心上人的，而他唱的时候想着的那个人，正是于海燕。

“吱呀”，门忽然打开，就着月光，他看见九姑娘身穿睡衣，站在门口冷冷呵斥道：“闭嘴！难听死了！”

张卿玉“嘿嘿”笑一声，他突然发现，唱歌居然有驱寒的功能，遂接着唱道：“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

不过，后面的歌词还没有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