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被卸，说不出话来，无数恶毒的咒骂声卡在嗓子里。

王春花呲目欲裂地看着眼前的儿媳妇，没想到她居然敢真的下狠手。

嘴里一直发出尖锐又粗噶的叫喊声，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大鹅。

“啊啊啊啊……”

看那样子，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老太婆，我忍你很久了。”

源生呲着一口大白牙，青天白日下，笑得晃眼睛。

夏云熙的记忆在她脑子里走马灯似地放映，生产的痛苦，孩子被杀的绝望，一幕幕清晰无比。

“那三个孩子，都是死在你手上的！”

“第一个孩子，你见是个女儿，当场直接摔死了！”

“第二个孩子，刚出生的娃儿，肠胃多娇嫩啊，你就给她灌了一大碗米汤，活活撑死！”

“第三个孩子，就是在这口大水缸里，被你溺死的吧？”

“你这么喜欢水，咱们今天玩个够啊！死老太婆！”

她一把薅住王春花的头发，三步并作两步拖到水缸边上。

抓着头就往下摁！

王春花一个劲儿的在水里扑腾，水花四溅，周围的泥土都被浸湿。

见差不多了，源生把人提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三个孩子，一个大人，四条人命。老婆子，你可不能这么容易死了。你可得好好的活着，受尽这人间苦楚……

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孙子吗？

别想了，等着你儿子绝种吧。”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王春花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儿媳妇，她怎么觉得，这个儿媳妇好像变了，好可怕！

不是好像！

这完全就是换了个人啊！

什么四条人命？

之前死掉的那个儿媳妇和夏云熙有什么关系？！

王春花还以为源生口里的“一个大人”，是指上一个被折磨死的儿媳妇。

却不曾想，说的是夏云熙。

毕竟看到这样一张活生生的脸，谁能想到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源生又压着她的头继续往水缸里摁。

“贱人……咕噜噜……咕噜噜……”

“咕噜噜……我是你婆婆……咕噜噜……”

“我错了……咕噜噜……小云……我知道……咕噜噜……错了……”

“……”

源生悠闲的坐在水缸边上，晃着小腿。

一手抓着王春花乱糟糟的头发，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另一只手摸出刚才在这房间柜子里找出来黄豆，一颗一颗往嘴里丢。

嘎嘣脆。

还别说，这人间的东西，还挺好吃的。

为了避免王春花被呛死，源生还是好心的给她接上下巴。

王春花心里恨毒了源生。

这贱人肯定是因为死了三个丫头片子，受刺激太狠，发疯了。

不就是弄死了几个小丫头片子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当年她年轻的时候，生了六个女儿！

溺死了两个！

卖了四个！

盼到三十几岁才生了大壮。

不也过来了？

这贱人就是仗着大壮不在家，才敢欺负她老婆子。

等大壮回来，第一个打死她！

王春花如此想着，决定先求饶。

“小云，妈错了，妈也不是故意的啊！你那孩子生下来就是个丫头片子，咱们家穷，养不活啊！”

“呼噜噜噜……”

“早死也是早超生啊！”

“咕噜噜……”

“咱们这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妈也不是针对你啊！”老娘受过的苦，你都要变本加厉的受！

“你饶了我吧！小云！妈知道你心肠好，你饶了妈好不好？”你的黑心烂肠的的东西！

“等大壮回来，妈一定跟他说，让他好好跟你过日子，再也不打你了！”不打死你！

“以后你生了闺女妈也一定好好养！”赔钱货养着干嘛！

王春花老泪纵横，看起来竟然十分可怜。

每说一句话，就被摁下去一次。

源生也不生气。

反而笑着点头。

“你说得对，早死早超生，所以你也早点去死吧。”

“咱们家这么穷，你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不如自己识相点，等你死了，我就把你丢进粪堆里沤肥，也不用浪费土地埋你。

你心肠这么毒，要是土葬的话，估计方圆十里的土地都长不出草来。”

她轻描淡写的一次次将王春花摁进水缸，任由她挣扎，半点不撒手。

再提起来的时候，王春花双眼充血，脸色涨红。

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这老太太本来就又矮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