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妈妈的珍珠耳环随着她的目光，来回晃动。

沉浸在艺术表演里的汤项羽，仿佛熠熠生辉。

项文决定捧着花束去到后台，她想在项羽谢幕之后第一时间把祝福送给她。

银鱼白的发簪在灯光下像一束光。

来到后台，拥挤的人群差点让项文失去方向感。毕业典礼带来空前的热情，让女大学生们都变成了女明星，化妆镜前的桌子，有的放着未拆封的早餐，还有喝了一半的咖啡。更多的是，每个端坐着补妆，等候上场的女孩子面前都有一大堆的彩妆，护肤品，那阵仗，像是要准备去戛纳走红毯一般神气十足。

陈书华手里拿着收了的伞，已经不知往哪站，只能越来越靠近角落里。

捏着伞柄的他，有些后悔跟项文进后场来“探险”…

项文已经站在出口的螺旋台阶那里，她手捧着花，像狂热的歌迷，欣喜雀跃等待着项羽下台。

忽然，陈书华的视线里看到一个身影。她擦着桌子，整理着桌上的一片狼藉，刚刚有人不小心把可乐洒在了粉饼上，却匆匆忙忙上了台。

擦桌子的是陈次良。

她擦的很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个视线追随着自己。

在擦干净桌面的一瞬间，陈书华看到她有一瞬间的犹疑。然后看到她拿起桌子上金属色的一支口红，慢慢旋开了盖子。

后台此刻像沸腾的五月天，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只雀，也想试一试这抹红色。

她擦在唇上，发觉太浓烈，同自己寡淡的外表不搭，第一反应是用手背擦掉了口红的颜色，然后回头向四周张望着，张望着，就望见了陈书华的目光。

那一刻，陈次良的心好像不会跳动了。如此令人觉得尴尬，她真想就此从这里消失。但是上台的女同学拜托她帮忙看顾换下来的衣服和表演用的物品首饰，她半步也挪不开。

就定在那里，脸变得发烫，红成弯弯虾一样。

低下了头，才发现手背上的红色口红，像狰狞古怪的一道血口子，像要吃掉自己。

陈书华隔着很远的距离，无端觉得想要跟她说句话。

但是太远了，太吵闹了。就在这一瞬间，忽然舞台下响起雷鸣一样的掌声，如潮水汹涌过来。

欢呼声和掌声簇拥着下了台的项羽，她有些气喘吁吁，纤细洁白的骨骼上，粘着闪烁的金粉，毕业典礼的舞台剧，对于她无疑是一种享受。她像高高在上的王，扶着身旁殷勤的男同学，缓缓走下了扶梯。

“恭喜你！”

祝福声此起彼伏，像是在繁花顶端再做点缀。

锦上添花就是这样了…

待到学生们四散，拎着礼服袋子和化妆箱退场时。

陈书华并没有再见到陈次良一眼。

她像是水珠一样蒸发消失了。

大家欢聚一堂，中午准备去餐厅吃法式料理。

陈书华帮忙拎东西放在后备箱，项羽的物品带的太多，几乎要装满整个后备箱。大家都上车，就在准备出发的时候，陈书华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跑过来的身影，身边的汤项文提醒道：“书华，你看前面的车，注意安全。”

车子驶出园区，走向了一片宽阔平稳的林荫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