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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情深缘浅不得已

被李茉拒绝见面后,张振华足足消沉了一个多月。他推掉所有能推掉的工作,天天呆在家里。孩子在家时,他便陪着孩子玩。孩子上学后,他就搬张藤椅坐到花园里晒太阳。这些年他为了多赚一些钱,天南地北到处飞,很少在家。家里的后花园更是难得光顾的地方。想当年他决心买下这栋别墅的主要原因就是屋后有一大块空地,可以修建花园。他一度幻想自己能在偌大的花园里种花、种菜,和家人一起分享丰收的喜悦。等孩子出生后,他可以陪孩子在花园里玩耍嬉戏。在仲夏夜,他还可以宴请朋友们来家里办个花园烧烤晚会。谁曾想,他正式搬进来后,花园竟渐渐沦为摆设。他在家的时间,生活半径局限在客厅、书房、卧室,真正的三点一线。不知为什么他每次回到家,都感到疲惫不堪。若不是要扮演好丈夫和父亲的双重角色,他宁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不想搭理任何人,不愿多说一句话。在家门外,他穿得光鲜亮丽,对每个人露出善意的微笑。压制自己的脾气,努力维持着亲民的形象。而在家门内,他学会遇事不申辩,俯首甘为老婆牛。从结婚第一天起,他就明白和一个女人争辩是非,是多么愚蠢的事情。无论什么事,女人都有一堆歪理等着你。即使你巧舌如簧,也奈何不了对方偏听偏信。没等你耗尽唾沫星子,就被对方气得摔门而去。摔门而去能帅几秒,离了家能去哪儿?去朋友家躲两天,到最后还得回家。与其为了回家又说软话,又送花,各种憋屈。还不如装傻充愣,至少不用淘神费力去讨好对方。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在家里附和老婆比保持沉默更管用,跪着比站着更容易。

早上刚把孩子送走,经纪人就打电话过来,通知他明天上午十点必须出席电影《机关算尽》的开机仪式。作为男主角的他深知这是一份无法推掉的工作。张振华有气无力地在电话里“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一想到明天就得恢复工作,放弃这种清欢的生活,他的心里免不了烦躁。从他踏入娱乐圈第一天起,他就知道娱乐圈只适合赚钱,不适合生活。等他钱赚够了,他就要远离这个圈子。可是钱什么时候能赚够?他因为需要钱才进了娱乐圈。而今他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快20年了,他依然需要钱,而且比之前需要更多的钱。钱就像一个黑洞把他吸了进去,他无力挣脱,还找不到黑洞的出口。毕竟钱越多就能让他活得越体面,而体面对他非常重要。过去他当小工的时候,活得就像条狗,常常被人呼来喝去。做狗哪有什么体面可言?每天陪小心,过着苟延残喘的日子。现在他活得多体面。进出有豪车代步,保镖开路。商演的时候,主办方都给他安排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个个对他毕恭毕敬,每个人和他说话都客客气气。人前显贵靠的是什么?钱。不仅仅是因为他裤兜里有钱,还因为大家需要他帮自己赚大钱。

第二天早上九点,张振华便和助理赶到浅水湾参加开机仪式。虽然开机仪式只需要他拍几张照,上台说两句,再接受一下采访。这种工作,他梦游都能搞定。可他还是提早一个小时到现场做准备。尽管他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多年演艺生涯使他养成了早到的工作习惯。这个习惯总能帮助他在开工前从活在自我里的张振华顺利切换成活在别人眼里的张振华。他不光要满足自己的人设,更要满足大众对他的期望。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红下去,他才能有市场。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得体面。大家都夸他敬业,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敬业的背后,是怕被大众抛弃的恐惧。这份恐惧迫使他比后辈更敬业。因为他非常害怕自己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当张振华被人安排在主席台落座的时候,古树走了过来,“振华哥,听说你早来了。”

“没那么早,刚来一会而已。你今天不是有通告吗?”

“有三个。半夜都搞不完。我本不想来。有你这个主角在,我这个配角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不能这么说。这部戏你这个反派,戏份也不少啊。”

“戏份是不少,钱不多呀。虽然钱少,我也得来。不来的话,刘老板非砍我的头不可。”古树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脖子上划了一道。

张振华会意地笑了笑。

这时古树的电话响了。只听古树说道:“Jasmine,我在主席台上。你过来吧。”

张振华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为之一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茉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荷叶领衬衣,下身搭配了一条翠绿色的百褶裙。水纹卷长发用绿色丝巾随意地绑在一起,为她平添了几分俏丽。李茉把填好的支票薄递给古树,古树迅速签好名,“跟Bonnie说,以后让她提前一天把支票准备好。怎么等到要用钱了,才想起来。”

“好的。”李茉应了声,揣好支票。正准备走时,她突然看到了张振华,“振华哥,你也在?”

还没等张振华吱声,古树便抢白道:“什么是你也在?振华哥是主角,能不在吗?”

“我不是不知道吗?之前都是Roy在负责你的通告,我今天才接手他的工作。”

张振华狐疑地看着俩人,“Jasmine,你到古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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