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欢呼声和喊杀声，从这座破败的斗兽场中传了出来，那些原本躲在石缝里的沙鼠早已逃的无影无踪，因为这里坐满了观众，喊声都能把它们吵死，这和之前看台上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第几场了？”一声疑问。

“第六场，第六场了！”一声惊呼。

“早知道就一直押他赢了，肯定赚翻沙鼠肉了！”一声叹息。

看台上的观众们不禁议论纷纷，一个星期下来每场角斗都是完胜。

斗兽场内站着一个手持短矛的男人，他便是这里的主角，跟其他返祖人不同，他选择将斗兽场中的黑泥拍在身上，而不像那些返祖人往身上拍白色的火山灰。

这也正是他的与众不同之处，他是个人类，本来就无需祈求巴扎烈的庇佑！

他手中的硬木短矛如同巨蜥的尾刺一样，暴风骤雨般的刺向敌人，仿佛有很多矛瞬间同时刺出。

跟他角斗的返祖人战士显然不再是新手了，用手中的战刀和盾牌有条不紊的抵挡着，但却是步步后退，眼看就要退出场外了。

在他们的习俗中，可以倒下，但不能出场，因为一旦出了白土圈，这就意味着不仅仅是战败，而是形同逃兵了。

作为一名返祖人战士，往往是把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自然不能再后退，他怒吼一声，发起了反击，随即胸前就被刺中了两下，血流如注，但他依然挥着手中战刀试图攻击对面那个男人，拼个你死我活。

“勇士！勇士！”在观众们的呼喊声中，这个返祖人战士又被刺中了，鲜血迸流，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在斗兽场的中央一个男人的身影仍屹立着，手中的那根硬木短矛还在滴血。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之前拍在他身上的黑泥都晒干了，他晃动了几下，将沾满血渍的黑泥抖落在地，那动作宛如乌鸦在泥浴之后的振翅。

“群鸦之首！这就是传说中的群鸦之首！”不知谁喊了一句，整个斗兽场仿佛被点燃了，所有人都在高声呼喊着，他现在几乎成了众人的偶像。

“群鸦之首！群鸦之首！”

“群鸦之首？”

坐在矿洞里的老毛瑟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卷着一根自制的香烟，这是他独家发明的，用料也是就地取材，将外面随处可见的剑麻叶子掰碎，再找点牲口常吃的紫花苜蓿，混合晾干据说能抽出烟的味道。当然每次他抽这种“烟”都会引起工友们的强烈反对，因为这味道实在是太呛了，按照独臂乔森的话说，这简直就是烧焦沙鼠的味道。

“你们说群鸦之首？我当然认识了，我已经熟的不能再熟悉了，他就是我的兄弟！他的名字呀，叫作……”老毛瑟点上烟，开始侃侃而谈，两旁的矿工们，强忍着这股怪味还在听他讲着故事。群鸦之首已经成为矿洞里最热衷的话题，作为一个人类，竟然可以连续击败强壮的返祖人，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对他们这些早已自认为卑微，深处狭窄矿洞的人们来说，更是一盏照亮前方的明灯。

“我想知道他有没有赢了那家伙，有没有宰了杜鲁这个混蛋！”独臂乔森挥动着那半截胳膊，激动地说着，打断了老毛瑟的话。

“咳！”老毛瑟朝他喷出一口浓烟。“群鸦之首是天选之人，死神的代言人，自然是战无不胜，还怀疑？根本不会有悬念！不过他并没有跟杜鲁角斗，所以我不能凭空编出故事来，我这个人你们知道，从来不吹牛！”

“说点够劲的！你们一定想知道我刚看到他时候，他是什么样子的吧？说给你们听，那场面背后有上万只乌鸦环绕！如同死神再临……总之，押他赢肯定是没错了，上次你们都输给我了吧，一人一只沙鼠，少赖账，可不要拿缺了尾巴的小沙鼠糊弄你毛瑟大爷……”

这位曾经的拾荒者，自从背负了这个“群鸦之首的兄弟”的称号之后，在矿井中的地位也是大大的提升了，没事就有一群人拉着他讲故事，而且他还开地下赌局，赌注无非是这些粗鄙不堪的沙鼠、烟草之类。

“我好久没捉住沙鼠，这就一包碎肉干给你了。”独臂乔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算了，你这碎肉干还是自己留着，等你妹妹回来你们煮个汤喝吧。”老毛瑟说着又递给独臂乔森一小包东西：“这是山毛榉的根瘤，前几天挖到的，晒干了可以当汤料，这种肉你还是加点汤料吧，要不然味道不会好的。”

众人又都去干活了，只有老毛瑟一个人坐在一截横生的树根上抽烟，一边还在清点着今天到手的沙鼠。

“一只、两只……”眼前烟雾缭绕， 几乎看不清对面人的脸。

“想不到你知道的还挺多的，看来你开这地下赌局赚了不少。”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烟雾缭绕的矿洞里，凭空出现了一个身影。

老毛瑟赶紧掐灭了香烟，忙不迭的将面前的死沙鼠收起来。

“别忙活了，是我！”那个声音已经到了眼前，老毛瑟揉揉眼睛才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

“原来是仆役长大人啊，吓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