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倾城恢复意识时,整个人迷迷糊糊。
发晕的脑袋想起此前的事,忍不住的爆粗口。
凤时濯这个王八蛋。
他第一天上班,就将命给搭上了。
这是谋杀!
故意将他唤去谋杀他。
他抬手揉太阳穴,缓缓睁开双眼。
白雪刺眼的很,复又闭上眼睛,眯起条缝缓慢睁开。
遍山积雪的雪山,顶上阳光高照,天空飘着零星雪花。
太阳雪。
眼前景象将他吓一跳,习惯性挂在嘴边的笑僵在脸上。
隐隐作痛的头已无暇顾及。
但这并非重点。
重点是他飘在上空,穿着死时的衣服,是个透明的魂魄体。
他平生杀孽过重,死后竟没下地狱,没享受油炸烹煮的酷刑。
阎王或许是个糊涂蛋。
正想着,一名少年自远处跑来,穿着黑狐毛制成的长袍,包裹严实像个毛茸茸的球。
长袍由黑狐腋下最柔软皮毛制成,质地轻薄柔软,丝毫未影响他的行动。
他直接从越倾城魂体穿过。
越倾城惊的双眼瞠大。
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模样与他年轻时一般无二。
这是他?
他收回阎王是糊涂蛋的话。
这分明是想他再经历次生前苦难。
柔弱少年能在雪山待多久?这是让他体验饥寒交迫后冻死。
可恶的很。
只有不是人的阎王能做出来。
突然,少年摔在地上,额头撞在冻成的冰块上。
白皙脑门立刻出血,顺着鼻梁骨往下流,滑过嘴唇下巴滴落在雪面。
血越流越多,顿时染红半张脸,配上其呆愣眼神,莫名的有些渗人。
这般大的伤口,若换成现代独生子女,怕是早哭爹喊娘。
不过,他本不爱哭。
但……少年竟咧嘴咯咯的笑。
越倾城不忍直视的捂住双眼。
这孩子肯定是傻子。
不是他。
不是他。
不是他。
少年坐在雪地上,抄起白雪挥洒着玩。
手中抓到金灿灿的果子,歪头看了许久,直接塞进嘴里。
越倾城未及反应,突然一股巨大吸力自他身前传来。
他双眼一黑,再次失去意识。
不多时,凤时濯飞身而来。
屈指吹哨后弯腰伸手,扯着他长袍领子将人提起。
满是鲜血的面容混上白雪。
脏兮兮的,难看死了。
她嫌弃的伸直胳膊,提着人往山洞走去。
疯老头面上焦急,匆匆而来,拍她的手“松开”
凤时濯直接松手。
疯老头抱住人,拿袖子小心翼翼擦拭他的脸。
熟练的掏出随身携带的药,为他止血包扎伤口。
凤时濯心尖震颤。
即为疯老头对越倾城的特殊,更为那张深埋心底熟悉至极的脸。
越倾城。
他与她同在异世。
若她早些寻疯老头,是不是两人能早些重逢。
可是他吗?
她试探的问道“他是你亲生儿子?”
“嗯”
疯老头拉着越倾城胳膊,弯腰欲将人放到背上。
“我来”
凤时濯伸手,欲将人抱进怀里。
疯老头将人给她,警告道“不许拎人”
她摸了摸鼻尖,拦腰将人抱住。
之前她是不知少年容貌,即已看到断然不会再拎。
“你何时寻到他的?”
以越倾城为目的,解读疯老头的行为便情有可原。
救她是因自己儿子而动恻隐之心。
居无定所的满世界跑,各处寻衅滋事,皆是为寻他亲生儿子。
要那无用的双十果,怕是同样为他。
疯老头抚了抚越倾城的脑袋,回道“你离开不久后”
“他……”
“机缘巧合,他或许是狼孩,智力有些不足”
他寻到人时,越倾城蜷缩成小小一团,窝在一头狼怀中睡得香甜。
带他离开时,他乖乖巧巧的不知反抗。
那时他其实很庆幸。
庆幸他是狼孩,否则以他的容貌,怕是早被女人剥皮拆骨的渣都不剩。
凤时濯心疼的无以复加。
骄傲如越倾城,因她经此变故。
她轻声道“师父放心,日后我来护他”
少年若真为越倾城,那他早晚是她的,护着理所当然。
若只是与越倾城容貌相似,她也会护他余生无忧。
疯老头瞥她,抬手指着她警告道“你别想祸害我家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