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五年六月,京市西城,一片正处于开发状态的民宿区内,其间的住户早已人去楼空。
围绕着一座半边建筑物已全然倒塌的一栋五层结构的单元楼,依稀可以辨别出主楼的轮廓,曾经也必然是磅礴屹立过的。只是现在,由于它一到三层的基础建筑失去了主要的承重墙,而彻底的倒向了旁边一栋两层小别墅,靠着它的支撑力,这座单元楼才勉强没有轰然倒塌。
待拆的建筑群也曾有过它繁华屹立的时刻,只是眼前尽是满目疮痍了。它们的过去,已无人问津,它们的以后,也无人知晓。
而这一刻,此地正上演着一场真人版的警匪大战。
摇摇欲坠的小楼楼顶,缺了两面墙的主建筑用来作掩体,视线开阔到让这群劫匪直觉得蛋疼不已。
五名劫匪个个手持武器,枪口正对准抱头蹲坐的四名人质:两男两女,肩膀瑟瑟发抖,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那青涩的模样,挂着楚楚可怜的表情,愣是谁看了,也于心不忍呐。
这样的战局已经僵持了三个小时,早已过了最佳的谈判时间。
警匪双方的心态都已经濒临临界点了。
自知插翅难飞的劫匪们,也是破釜沉舟了。直接隔空喊话周边潜伏着的特种兵战士们,“对面的,我知道你们都在,被你们追到这里,我们也没想着要活着走出去。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四个换一个,别再跟老子废话了。再看不到我们要的人,半个小时后我们就爆掉一颗脑袋!” 话音将将落下,突突突,一串示威似的扫射乍起,吓得四名人质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空旷的环境下,这段喊话都是带着辽远的回音的,传到了周边埋伏的特种兵耳朵里,那挑衅意味十足。
“队长,情况不妙,狙击手的狙击视角完全没有问题,可是想要同时击中对面五名匪徒,其概率是微乎其微。”脸上涂满油彩的战士正在给他们此次作战的总指挥长盛江河汇报情况。
盛江河拿着望远镜不知第多少次望过去,尽管对面小楼的情景他早已烂熟于心,却依旧没停止过这简单又机械的动作,就像是试图在那片糟糕的情境中抓取到什么奇迹似的。
这些劫匪策划这样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劫持事件,其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问他们换一个重要的目标,王鼎天!
王鼎天此人是几个重案要案的头目人物。曾费了他们多少人力物力,耗时长达四年才逮捕归案、是极度危险的存在。目前处于看押期,正待着司法审判呢,当然是不可能放出来交换的。
所以盛江河面临着怎样的困局,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确实是他作战生涯遇到的最难解的命题,倒不是说对面五个劫匪有多难搞,难就难在,那四个人质的身上。
一句话,个个身份贵重!其中一位,還是他盛江河唯一的妹妹,盛家最受宠的小女儿,盛霏霏!就连他们头儿家的俩宝贝蛋子:房书帆,房书颖都在那蹲着呢!还有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而实际身份是京市首富汪建业唯一的继承人,汪洋!
这可真就为难死他盛江河了。
盛江河抓狂的挠了挠头皮,不耐烦的问身侧的小战士,“医疗队来了没有?到底还要多久?”
他心里憋着气,想着那群人平时拽的像大爷,危急关头都怕摊上事儿,个个躲得远远的。
小战士尚未作答,他们身后走上来的一群人接话了,“来了。”
循着清凉质感又磁性十足的音儿望过去,盛江河看到了一行七人正以风卷残云之势,迈过了残垣断壁、踩踏着碎石瓦砾,都丝毫未减速半分的军医们,顷刻间便到了自己的跟前。
统一色儿的内里军装,外配白色大褂,说不出的炫酷帅气。
明明是大热的天,居然被为首这位帅出天际的发言人拽出了一股子透心凉的寒意。
“呃……” 盛江河看的是眼角直抽,心底直打鼓。
来人是谁?
正是京市驻军总院的外一科主任,盛风行同志!是他盛江河的三弟,京市四大底蕴家族,盛家的三公子啊!而盛风行的身后跟着的六个人,全都是享誉业界的高级军医。
看着这阵仗如此强大的医疗队,为的是啥,盛江河表示门儿清!不由自主的对上了盛风行的眼睛,他是无奈又无力,“咳!那啥,我们准备强攻了。”
盛江河明明是哥哥,可每每面对自家这个不苟言笑、又尖酸刻薄的腹黑弟弟时,愣是少了三分底气。
盛风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冷肃的眸子望向了对面那座残破不堪的小楼,伸手接过盛江河递过来的望远镜,不痛不痒的说了句,“她不是该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吗?还穿成这副鬼样子,是在闹哪样?所以,这是他们自找的。”
一旁的小战士听的是心惊肉跳,腿脚发软。所以这是,准备干啥?他不敢说,也不敢猜了。
就在盛江河拿起扩音器准备喊话的时候,一道绵亘蜿蜒的闪电不知何时开始酝酿的,流淌过了众人头顶上方的天空中,须臾破境的瞬间,划破了在场之人的视线,就像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