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爹，开门，快开门呀！”打更人焦急的敲门，十五整个人都瘫软在他的身上，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紧紧地地贴在他的后背，双手双脚依旧死死地钳在他的脖子和腰际。她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香气让年轻的打更人在寒夜里也燥热难耐，再不把十五放下来，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指不定会对十五做出什么僭越之事……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矮小的瓦房里才亮起烛火，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才慢悠悠的把木门打开。

老头边系衣服边劈头盖脸的质问：“刘毛儿，不是让你五更再回来的吗？这才四更天，你就急不可耐的回来了？你这怎么接我的班？”

不知是快入冬了天色暗沉的厉害，还是老头子老眼昏花，见自家儿子弓着身子，还以为他是打了四更吆喝了五街六巷累的，双手背在身后，又开始对他说教：“你瞧瞧你，不过才替我半月而已，你就耐不住了？想当初我在你这个年纪，替你祖父打更的时候，可没你这么不能吃苦，你……”

“爹，您先别说了，赶紧来给我搭把手，我快要撑不住了！”换做以往，不管正确与否，他定会耐着性子听完自家老爹的说教，但今夜不同，他已经被十五的手臂勒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倘若自家老爹再唠叨几句，可能他就要闭过气了。于是他不管不顾，咬牙背着十五冲进了院内。

刘老爹这才看到刘毛儿背上背了个衣衫不整的瘦小女子，惊得他把到嘴的数落尽数吞到肚子里，像是为了掩饰他儿子是采花大盗一般，忙蹑手蹑脚的将院门关好，迅速的跟到刘毛儿的房内。

“呃……呀……你给我下来……”刘毛儿憋得脸色通红，任凭刘毛儿怎么折腾十五就是不从他的背上下来，刘老爹此刻才借着火光看清了自家儿子额头上的青筋和汗珠。

“爹，来帮帮忙！”刘毛儿用双臂托着半吊在他身上的十五，急的不知所措。

“哎哎哎，好！”刘老爹见此情景，心中闪过几百个念头，被自家儿子的催促拉回现实，见他在床边急的团团转，十五在他背上像个面团一样被甩来甩去，只得凑上前去帮忙。

费了好大的力气，一老一少两个男子终于把十五拽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刘毛儿见识过十五缠人的力气，刚把十五放下，人就立马跳的老远，生怕十五再次沾到他身上。

想了想，还是脱下自己不算厚实的袄子，稍微走近了两步，用力往床上一扔，也不管盖到了十五身上哪个部位，吹了灯将自家老爹拉出了房间。

“嘿，小子！老实说，这姑娘哪来的？”刘老爹刚出房门就精神抖擞，一脸八卦的问。

“路上捡的。”此时的刘毛儿才刚把气喘匀，想了想，还是老实说道。

“哼！你小子，有本事你再给我捡一个去！”刘老爹明显不信，但也懒得再问。既然这姑娘能被自家儿子捡回来，想必是个无父无母的无人看管的。嘿嘿嘿，既然入了他老刘家的门，那就是他老刘家的人了，过两天就给他们小两口办酒席！

刘老爹美滋滋的盘算着，方才瞧见十五的样貌，虽然不是倾国之姿，但皮肤白皙，容貌清秀，浑身有种富贵人家从小养出来的气质在身上。他不得不承认，这般可人儿配自己的儿子，那是绰绰有余了。

虽然身材瘦小，看着不好生养，但方才把她放到床上睡着，可是花了他们爷俩好大力气的，想来今后帮着刘毛儿做点小生意是不成问题的。现在他帮衬着些，等自己成了一捧黄土，刘毛儿这小子不至于成个人人嫌弃的老鳏寡。

想到这儿，刘老爹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爹，您瞎乐个什么？”刘毛儿完全不知自家父亲心中的小九九，只觉得自家父亲今夜情绪转换的真快。上一秒还在质问自己为什么那么早回家，下一秒就开始乐呵呵的了。

刘老爹抬头看了看天色，并没有说破。他将掉落在地上的鼓槌捡起，温柔的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双手将鼓槌递给刘毛儿：“去，趁着现在五更天还没到，去将第五更打了。回来爹告诉你个喜事儿！”

“什么喜事啊？”刘毛儿耿直的过头，此刻还没明白自家父亲的意思。

“去吧，先去把你的更敲完，回来告诉你。”刘老爹温柔的笑笑，此刻的他还沉浸在自家儿子即将娶媳妇的美梦中，完全没了一开始的急言令色。

刘毛儿一向是个听话的，见状也不多问，拎着锣鼓又出门了。

第二天晌午时分，十五才悠悠转醒。想起昨天晚上在觅音坊的遭遇，她忙惊坐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门外没有男男女女调笑的声音。听到门外除了鸟鸣之外并无其他的声响，她这才安心下来。

敲了敲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环顾自己所在的房间，除了一张破床和几把椅子，几乎算得上是家徒四壁。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不是在觅音坊就行。

“哟，醒啦？”刘老爹听到动静，端着一碗热粥推门而入，将粥放在床沿就开始调侃十五：“小姑娘还挺能睡的啊！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可把我们家刘毛儿给折腾坏了哟！”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