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余婉的厨艺真的让人有些一言难尽。

成品的几个菜被各夹了一筷子以后都变得无人问津，虽然这么做有一点点失礼，但是黄万里还是果断的选择了将剩余的材料做成火锅。

用骨头随便熬一个汤底，将所有的肉都切成晶莹剔透的薄片，趁着水开之前调配蘸料，将小葱和辣椒剁碎后用热油稍微一淋，倒上些许酱油加上些许沙姜，挤上几滴青柠汁稍微搅拌一下，蘸啥都能吃，不说好吃到能舔碗吧，至少可以保证几人的食欲能够支撑到消灭完所有的菜。

“能好好谈谈吗，就咱们在座的四个人。”放下筷子的黄万里率先发难。

“现在就可以，不用在意那些小玩意，在我进门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关机了，除非我现在死在这屋里，不然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包括我之前说过的话，否则国土安全局的人估计已经破门进来了才对。”

余婉嘴巴虽塞得满满当当，手中的筷子却是一刻不停，在飞机上忙着补觉错过了餐食，落地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曼恩殒命的现场进行视察，一直到进门之前都没有像样的吃食落肚，是真的有些饿坏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黄万里的眉毛颇具喜感的一挑，却像是刚出鞘的宝剑一样锋利无比。

“信不信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余婉的语气虽云淡风轻，眼神却也十分锐利，就算正对上黄万里也寸步不让。

刹那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咕咚咕咚不断冒着泡的火锅表面一下就停息了下去，只剩萎靡的菜叶掺杂着些许煮散的肉渣缓慢漂浮。

片刻的沉默后黄万里确认余婉没有说谎，便收回了自己的能力，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在大脑里将一条隐晦的逻辑线给拎了起来：“你是故意把我往这个方向引的，曼恩的案子，额外的任务，还有那个承诺。”

首先这个委托本身就明显有些问题，曼恩给黄万里的感觉就像是特意为他准备好的猎物一样，因为知晓他第二种异能的人屈指可数，就连布巴和希格列夫还在服役的时候都不知道。

寂静。

准确来说应当分成寂和静两个字，在特殊的立场内，所有的个体均保持绝对的独立与绝对的静止，黄万里能够切断所有个体间的联系与能量传递，自然也包括曼恩的控制，还有监控设备的信号传递。

打从一开始黄万里就是故意中招，为得就是让曼恩轻敌并形成误判，从而制造能够近身进行活捉的机会，而活捉这个命令本身又是余婉后面附加的，诱饵是让黄万里不能不上钩的致命诱惑：一个联邦情报局高级专员的承诺。

“没错，所以你就用最粗暴的方式逼迫我现身，你知不知道你泄露出去的东西到底有着怎样的价值？你就不怕我会难为你那位朋友？”余婉轻轻叹了口气，同时也承认了自己在整件事中刻意的诱导。

黄万里轻轻抿了口啤酒：“不怕，因为你不会也不敢。我最讨厌故弄玄虚的谜语人，所以咱们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能够强化异能的药剂，你为什么要故意让我见证潘多拉魔盒的开启？”

“我就说你没有那么好糊弄。”余婉苦笑了一下。

“曼恩本来就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

黄万里双眼微眯，熟悉他的布巴和希格列夫清楚黄万里的心里是真的动了杀机。

“礼物？这么说曼恩是你制造出来的，那些药也是你提供给他的？”

“对。”

“那些命案也是你引导他犯下的？”

“引导算不上，我只是在恰当的时候将药送到他手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他自身的意愿，观测并记录实验体的行动及特征，就和中学时上的生物课实验是一个道理。”余婉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让一个失控的危险能力者四处流窜，肆无忌惮的虐杀无辜者，你管这个叫做实验？”黄万里没来由得添了几分怒气。

“那难道我就喜欢这种感受吗？这是我的工作！一切都是为了联邦的利益！”余婉也有些恼怒，单就神情来看不像作假，但综合她的身份又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直到这一刻，余婉才恢复了些许联邦情报局高级执行专员应有的峥嵘，将工作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无辜？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有什么东西是无辜的。

啪的一声，黄万里手中的啤酒罐直接炸了开来，尖锐的铁皮嵌在掌心之中，缠满全身的杀意气焰也随着流淌的鲜血一并流去，只是黄万里看起来有些黯然神伤。

工作，对啊，又是该死的他妈傻逼工作，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我现在才会出现在这里！”余婉试探的将手放在黄万里的胳膊上，见没有挣扎，便小心的扳开黄万里的手指，接过布巴传来的医药箱准备进行包扎，结果还没开始消毒，伤口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擦去血渍之后，原本鲜血淋漓的手掌就恢复了原样。

黄万里迅速的拽回自己的手，其余三人也默契的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