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有雪,纷飞四散,银光素裹,满目苍茫。
江义晚站在雪地里,看着前方师兄踩出的一排排脚印,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令飞羽?你给我等着!”
令飞羽一愣,四处望了一下,才抬眉笑道:“你小了,这般幼稚,还等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二阶。”江义晚怒气消了,也觉得不该,喃喃说道。
“我那时确实不知道你修炼这么久才到二阶,”令飞羽无奈笑笑,“我看你引灵入体速度挺快啊!”
“我可从来不做那亏本买卖。”
令飞羽披着一件棉衣,停下脚步,望着飘飘洒洒的雪花,伸开手掌。
可那雪花偏偏不如他意,反而留在的衣袖上,而后打湿棉衣,染了色。
凝为冰,化为水。
化了,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按理说,他不冷的;按理说,仗剑宗可!以四季如春。
可他披上了棉衣,可仗剑宗依旧保留着季节。
“该留的留不住。”
一声感慨自心而出。
“可我还是打不过。”江义晚不明所以,只是气鼓鼓的喊着。
令飞羽温和答道:“我知道,打架,又不是用脑子打。”
“那用什么?”
江义晚问着,雪花飘落,刚好粘在他的睫毛上,又随着眨眼片刻融化。
“用手啊。”
江义晚撇过头去,自己不该指望师兄的,他能有啥好主意。
只是颇为不满抱怨着:“自己亏本,还要把别人拉在一起。”
“放心,亏不了,有我你就亏不了。”
令飞羽抖下吊床上的雪花,慢慢躺了下去,任凭雪花落,任凭棉衣湿。
然后惬意的说:“你要再突破一阶,轻轻松松。若是不突破,难搞,不过还有机会,谁让你的师兄是我呢。”
令飞羽又问:“你快突破了吧?”
“是快了,我能感受到。”江义晚看着飘落的雪花,白色的一片,突然伸手接了一片。
看雪,内心欣喜,这是来仗剑宗的第二个冬天。
“那就行,还有半个月,你好好修炼,到时候我可要传你秘术了。”
令飞羽压低声音说。
“师兄可是不做亏本买卖的,”江义晚走到吊床旁边,猛的一推,噙着一丝坏笑,“要钱,我可没有。”
“要功德币,我更没有。”
吊床飞起,摇摇直上而后迅速落下,令飞羽的身子也被抛去,却好巧不巧的稳稳的落到了吊床上。
“你是我师弟,我怎会处处坑你?”令飞羽又笑。
“你也知道是处处啊?”江义晚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脚下躁动的老鼠,“你皮这么厚,冷?”
那灰色老鼠抖了抖,什么也没说,不再闹腾,乖巧的低下头刨着雪。
江义晚想了想,给师兄道了别,提起老鼠转身离开。
那老鼠一直在嚷着:“饿了饿了。”
江义晚很是头疼,这老鼠屁本事没有,吃的还多,都快养不起了。
你说放了,保不齐哪天又来个陷害。
头疼。
——
时间走得快,一晃半月已过,江义晚在注意时已是打赌的日子了。
虽说令飞羽倒了想了一个办法,但总觉得不靠谱。
毕竟要打架的是他,要挨打的也是他。
那观众不多,就打架的两个人,还有几个助威的。
说是助威,不如说是看热闹;说是看热闹,又不如说是想拿功德币的。
挑了一个场地,那天亦有雪,雪中比武,倒也来的有趣。
那人身披一件红色外套,雪花落到头上,衬景,不过那背上却背着剑匣,表情严肃,看着又有些古怪。
江义晚拿着一个巨大的盾牌,一手牵着绳子,一件青色宽松衬衫几乎被掩了大半,嬉皮笑脸,颇为滑稽。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义晚放下盾牌,将老鼠绑到了树边,然后拍拍手,想了想,又把那灰老鼠的眼睛蒙上。
就不该带它来的,打不过,那老鼠要笑死,丢人都丢到老鼠家了。
江义晚捂住自己的眼睛,还看的见那老鼠,又看了一遍蒙着的布,才一步一步走到那人的对面。
他的对手,石恩诺,望剑宗九弟子,天赋一般,如今才练气三阶。
据说,他很自信,一直以为自己很厉害,所以那天公然在向峰主面前吹牛。
说也奇,看他那样子,背着剑匣,任谁都会信几分,可后来才知道,那是极度的自信。
看着江义晚这样子,石恩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嘴角抽搐,才迟疑的问道:“你弄好了吗?”
“嗯,好……。”江义晚捧起盾牌,然后拿着一根棍子,绕到那人身后。
“打呀,能不能开始啊。”旁边人忍不住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