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也和你一般傻，我生性豁达，从不与傻子计较。”路听意半开玩笑地说着，顾繁音和洛云霁也恼他，同他插科打诨，饭桌上的人也跟着说说笑笑。

洛氿难得遇上如此轻松的氛围，又加上好酒好菜在眼前，顿觉超脱俗世，身至青山绿水旁，繁华远在山腰，争斗不在耳旁。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洛氿情不自禁地念出这句经典，引得众人瞩目，顿觉羞愧难当，连饮两杯。

“这就喝多了？哎呀，我平生最听不得别人掉文，听得我头疼欲裂。”路听意贫嘴的性子倒解了洛氿的尴尬。洛氿表面平静，心里千恩万谢。

“我看你才是喝多了呢，要不怎会头疼？”洛云霁顺势附和道，众人又恢复了热闹的模样。唯有顾繁音不时看洛氿两眼，想着他念的经典，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洛氿在众人的感染下全然忘却烦恼，融进了欢喜。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他们沉溺在酒色的蜜糖中，无欲无求，“醉死”在遗忘的幻境里。

夜色深，醉意浓，千杯不倒的李妈妈将他们安置在备好的房间，也回房歇下了。

清冷的明月为夜色平添几分凉意，风力正盛吹开了窗户。冷风闯入房间，吵醒了两个人。

顾繁音和洛氿倒是默契得很，都还醉着、愁着，看见窗外月色正好便想出门去赏。

二人房间是相对着的，一出门便碰了面，面面相觑，一齐轻声笑道：“赏月？一起？”

两个“醉生梦死”的人跑到了后院，一齐盯着高高的屋檐。未等顾繁音说话，洛氿一手抚上她的腰，只靠一只手臂的力量便将她揽起，腾空跃起，平稳落在屋脊上。

洛氿自知唐突，顾繁音也羞涩难当，两人各退半步，热气冲上了颅顶。还好屋顶上的风够清凉，足以隐去二人脸上不知因何而起的潮红，平荡二人心中的悸动，使得他们能够坦然地比肩而坐，

“九州莫是不恋世俗想脱尘了？酒，累了、愁了便能喝。红尘和酒没什么两样，想要就喝不想便不想，何苦把世外桃源这等理想乡时时放在心里？”顾繁音借着醉意说了些乱糟糟的话，偏头看向洛氿，将那人眼中盛景揽入心门。

二人眼神相对，恰似水天相接，水中鸟兽齐飞舞，天上浮云过飞鱼，两边盛景各不同，唯有圆月若惊鸿。

这一眼，便省去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