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府里的暗卫队的神臂弩从不用毒，所以，那个扮作暗卫杀害百里海棠的细作也咬毒自尽了。

而调查得知，那细作是击杀了王府其中一名暗卫，适时混**去的，才会在城外的大战中有机会暗杀晏晓雨。

在那以后，他命跃风再次整顿暗卫，再次确认已经没有别人的眼线安**来，才松了口气。

夜色尚浅，湖心亭处却甚至明亮，正有人提着灯笼在那赏月呢！

天空不过半轮弯月，也毫无美感，亭中的人却驻足凝望许久。

晏晓雨气闷的走着，靠近了湖心亭，见是柳如絮，毫不排斥的抬脚走了进去。

遮挡寒气的帷幔在夜间十分有用处，这会儿，一踏进湖心亭里面，便觉得暖和许多。

柳夫人侧身看了一眼，福身请到：“妾身见过晏妃娘娘。”

晏晓雨颇为尴尬的笑了笑，道：“何必客气，赶紧起来吧！”

柳夫人缓缓起身，悄然打量着晏晓雨，惊疑的问：“夜已深，娘娘怎么独自一人出来了？王爷不在？”

晏晓雨颇有些怒意的回瞪柳夫人一眼，下午宫里来宣旨的消息都知道，耳朵这么灵通，这会儿还不知道司徒铉在不在府中吗

？

懒得跟她绕弯子，晏晓雨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叹了口气道：“大晚上的能去哪？王爷自然是在碧霄阁啊，柳夫人难道还能不知？”

柳夫人讪讪的笑了笑，坐在她身侧，又问：“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呢？”

“跟他吵架了！”晏晓雨翻了个白眼，毫不遮掩的说道。

柳夫人却是微微感到吃惊，看向晏晓雨时，含蓄低敛的柳叶眉也微微上扬，笑得颇敞亮了些，道：“所以，王爷没有追出来？”

“你问够了吗？”晏晓雨拖长了尾音，不客气的打断柳夫人的话，白净的小脸上却无半点敌意，反而是跟一个认识已久的人拌嘴。

柳夫人才颜面叹道：“我是羡慕能有人跟你吵架……”

“你找个人吵啊——”晏晓雨给她一个认真地建议，又说：“或者你对着月亮吵架也行！”

她看了看天上的明月，随后侧身才发现柳夫人双眸黯然无神，唯有欣赏月亮时，才多了些许光彩。

晏晓雨知道她是孤独寂寞的，也才明白，司徒铉对他曾经的那些女人，不知哪个才是真心。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柳夫人并无多少情意，而柳夫人也对他再无半点贪恋。

真不知她是如何走向他的，为何从她眼里看不到半分爱意？

“其实，他也不是对任何人都那么冷漠的……”晏晓雨试探着说起司徒铉这人。“你要是主动跟他说话，他还不至于摆脸色，且你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怎不会得他欢心？”

晏晓雨承认，柳夫人是个什么都看得明明白白的人，也或许她看得太明白了，所以不争不抢，不爱不恨。

柳夫人沉默了阵子，才道：“既然明白我和王爷的察觉，我怎愿做些无用功呢？”

晏晓雨也无话可说，有些人心如明镜，又告诫自己要心如止水，任别人怎么劝说，也都无法改变他们的心意。

柳夫人道：“当初，我是王妃娘娘的陪嫁丫环，后王爷和王妃置气，酒醉后宠幸了我，并很快给与名分，做了敬安王府里的其中一位夫人。”

“但那之后，王爷不得不和王妃和好，面上的假象做得多了，也就真像那么一回事儿了。众人眼中，王爷极度疼宠王妃，甚至还让她生下了小王爷，就连小王爷夭折后，也多次怀孕，只是王妃她跟孩子始终没有缘分……”

“起初，我以为做了夫人，就能扬眉吐气，不被

人欺压，久而久之才明白，自始至终都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晏晓雨想安慰她，但觉得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此刻的现状，也弥补不了她心头的遗憾。

柳夫人必然是遗憾的，无论是没有极力争取得到过司徒铉，还是一开始就任由他掌控。

柳夫人回身倚在石桌上，对着晏晓雨笑了笑，笑容十分澄澈动人，仿佛少女。

她道：“我也爱过王爷，但这点爱意远不足以让我再做任何斗争。”

“那你愿在此孤独寂寞的终老一生？”晏晓雨忍不住问。

“我已经是别人手下留情、苟活一命的，已不惧生死了，开心的死去又如何？孤老又如何？”她平静的讲诉着，脸上未漾起一丝波澜。

想当初，穆丞相为穆王妃出气，当着司徒铉的面便要处置了，还是她恩求穆婷嫣活命的机会，被司徒铉胁迫才得到的。

而穆春烨却没放过她，取她爹娘性命，留下幼弟以威胁，胆敢越矩，便共赴黄泉。

穆大人那般狠戾毒辣的人，她自是不能招惹的，这些年也渐渐看明白，何须为无谓的东西争得头破血流呢？

二人闲聊一番，各自聊以慰藉彼此不安宁的心

。

后晏晓雨直接返回垂青阁，跟晏后同塌而眠，叙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