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你就能娶她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病榻上,我看着他,嘲讽的问道。
我方才小产不久,身子本就虚弱,加之听闻西北传来父亲下狱的消息,承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
他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端着药碗,吹着汤匙的药,就要喂我喝药。
见他没有理我,我有些气急败坏地挥手打翻药碗,我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知道此刻我的苍白无力的脸上,气得涨红,一定很丑。
我拉着他的衣袖,想剧烈地摇晃他,却只能虚弱地颤抖两下:
“李墨宸,我没几天好活了,我求你……你放我走吧,我不会再是你和赵湘陵之间的阻碍……”
李墨宸扶着我瘦削的胳膊。
“你哪都别想去,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这。”
我用尽了所有力气推开了他,咬牙切齿:
“我恨你!”
现在他离太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就差圣上下旨册封。而我平白地站着他这正室的位置,显得十分多余。
他和赵湘陵是青梅竹马,我却从中间横插了一脚,李墨宸连和我大婚那日,都没有踏进过我的屋门,我倒也识趣,知道他不喜欢我,从没有和他计较过。
这些年的平白的冷落苛待都没关系,现在他又来拘束控制我,纵使我现在已然时日不多,他还是不肯遂了我的心愿,放我走。
我父亲周玄胤是镇北侯,常年镇守于西北之地,治理有序,边防安定,若有小国前来挑衅骚扰,父亲都会带兵击退敌人,屡立战功。
父亲常说,他是代表上京的圣上在这西北,他的职责就是保卫中原百姓的安全。
就算父亲时时打胜仗,我却从未见他开心起来,他常常说起辞官回上京养老,左不过今年他才四十四而已。
虽然父亲,常常忧思,可我在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的庇护下,从小在西北长大,无忧无虑。
塞外风光万里,地广天高,在这片天空下肆意纵马任逍遥,无拘无束,何其恣意畅快!
我及笄那年,我三哥周锦程为弱冠,只听说是上京传来了圣上的旨意,接我和三哥去上京城。
我不想去就无理地哭闹。
母亲也抱着我哭了许久,心疼道:
“我小曦啊,真是个命苦的孩子……”
从前,只要我哭,父亲都会心软的,可是这次我哭了好几天,父亲却连我的房门都没有踏进来一步。
三哥语重心长,对我说道:
“小曦,若是父亲抗旨,我们周家会牵连满门的……”
权谋利益,我从不掺乎那些,可我也不傻,总会听到一些消息。父亲在西北势力庞大,终会招人忌讳,尤其是招帝王忌讳。
我终于下定决心,去了上京。我知道,我这一去,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我和三哥被带入了宫中,正好赶上科举,三哥科考中了进士,圣上钦点的探花郎,进了大理寺为官。
可我就只能住在宫中,收在了太后娘娘的宫中。太后奶奶很慈祥,对我也十分照顾,我也很喜欢她老人家洒脱淡然的性子。
进宫没多久,太后奶奶就开始张罗我的亲事,说是要把我嫁给皇子中的一位。
这对于我来说无所谓,只要能保住周家上下平安就好。
宫里开了一个中秋佳宴,太后,圣上,皇后,皇子,公主,还有一些世家小姐公子都来了。
真是大型的相亲大会。
我瞧着十分无趣,带着我的随侍丫头芸香悄悄溜出了宴会。
这一溜,在花园中,便撞见一对在假山后面幽会的男女。我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天家的花园里私会,我叫芸香压着步子,躲在岩石后,想看看是谁。
只可惜,我脚下猜到了石子弄出了响声,被他们发现了,眼见那对男女就要离开,我也不管不顾了,冲了出去:
“让我看看谁敢在这里私会!”
那男子让女子先离开了,我冲到那男子面前,却被他拦住了。
我看向这男子,和我三哥年岁差不多,一身纹软青色华服,腰间配玉环容臭,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
“不知公子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又是哪家的小姐?”
我日子无趣地很,我冲过来无非就是找找乐子,调侃一下,没别的意思。
抬头看向那男子,他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凝视着我:
“你不好好待在宴会上,私自跑出来做什么。”
我听这话觉得有些被冒犯,毫不示弱道:
“你不是也偷跑出来,在这和佳人私会。”
他轻笑一声,嘴角绽开一丝戏谑:
“什么私会?有人看到了吗?谁又能作证?”
他说完就走,阔步离开了假山,踏上了回宴会的路径。
嘿?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我追着他也跑出去: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