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各家公子小姐入席,场面十分热闹。
侍女采凌带我来到了我的席位。
我只顾着看这宜人的望月湖景色。亭台水榭,四周空旷,还真是绝佳望月之地。
我还没来得及坐下,接着就传来了一个极不友好的声音:
“这是哪来寒门丫头,穿得这么穷酸。”
我看了看自己这身藕粉色的对衫罗裙,自己觉得很满意,直接坐下,看看今天宴会上都有哪些吃的。
嘲讽的人看到我赤裸裸的无视,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了:
“说的就是你!”
我正观察桌上果盘里那个浑身带刺硬壳饺子大小的东西,观察地入神,下一刻果盘就被掀翻了。
我十分郁闷地抬起头,是一个小姐,一身浅紫色碧荷高腰襦裙,头上招摇地坠满了金银首饰,迎面而来的胭脂味快把我熏晕了:
“这位姑娘,你有事吗?”
见我终于理她了,她趾高气扬道:
“今日是浴兰节,这等宫廷宴会,不是你这西北来的穷酸丫头该来的地方,还是回去换一身行头,免得出来丢人!”
太后奶奶赏了我许多好看华丽的衣裙,大红大紫的,华而不实。
我不过就是不想穿而已。
“小姐既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这等宴会,我是遵了太后奶奶的懿旨前来的,小姐如今让我回去,我是该听太后奶奶的,还是听小姐你的?”
“你!周曦程!”
“算了,婉月,周小姐远道而来,还不熟悉上京的礼制规矩,我们赶紧入席吧。”
“曦程妹妹,婉月她是上都护郑大人家最小的嫡女,有些被宠坏,你别放在心上。”
我看向不远处的赵湘陵。众多小姐中,她是最出众的,云鬓高绾,步摇相衬,七重锦绣绫罗纱衣,只显高贵典雅,而不觉得她招摇富贵。
赵湘陵开了口,郑婉月才走了。
其实我知道,我有些不修边幅,我这身在宫廷宴会连门槛都跨不过去。如果不是有太后娘娘派来的侍女采凌引路,我怕是连望月门都进不来。
只是如果连衣服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穿着,我倒真不知道,我全身上下还有哪一片是属于我的?
“曦程妹妹,半个月后,京中闺阁家的小姐会在公主府举行一场诗宴,不知曦程妹妹可有兴趣?”
坐在我旁边的赵湘陵说道。
“谢过赵姑娘,我不感兴趣。”
郑婉月对着我翻了一个白眼:
“不是不感兴趣,是西北偏远粗野,西北来的小姐是根本不会写赋作诗吧!”
这上京中的女子,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一些以貌取人的庸俗之物。
我捡起一颗那带刺的不知名水果,看了半天。
“这个叫荔枝,是从崖州送来上京的。”
赵湘陵道。
我点了点头,谢过她的告知。怪不得我从来没有见过。
“蛮荒之地而来,能有什么见识。”
芸香也忍不下去了,开口道:
“这位小姐,您在京中不是也见过西域的烤馕,西域的羚羊吗?”
“一个下人,还敢回本小姐的话?不过也是,你家小姐能调教出什么懂规矩的奴才。”
听着这个郑婉月一而再再而三冒犯于我。这要是换做我在西北的脾气,这个婉月定会被我揍得连她亲娘都认不出来。
不过这来了上京,就得用上京的手段解决。
“赵姑娘,半个月后,公主府的诗宴,我去。”
郑婉月听到后十分惊讶:
“怎么?你还想到公主府自取其辱?”
我把那荔枝放在横桌上,敛了笑意,亦用一览众山小的磅礴气场道:
“我方才说的是我不感兴趣,而不是我不会。”
我三哥年仅弱冠,就是圣上亲点的探花郎。如果我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岂不是白跟三哥混了十多年?
最小的嫡女被宠坏了?谁还不是最小的家中嫡女,我上头也还有三个哥哥宠我呢!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花样。”
郑婉月毫不示弱,她不信我会作诗写赋。
既然如此那就坐等半月后吧。
皇上皇后驾到了,宫晏开始。
丝竹管乐响起,竟有乘船在湖上舞蹈的舞姬。这是我见所未见的,上京的浴兰节稀奇的东西还真多。
歌舞看腻了,我就想吃点东西,我看着那荔枝,我一个巴掌下去,就把那带刺的外壳拍了个稀碎,爆出的汁水滋了我一脸。
“周姐姐,你也来了啊。”
我正擦着脸上的汁水,一抬头看到了林亦初,难怪我这的光线暗了,都被他挡了个严实。
他好像又长高了。
“亦初,你怎么到女眷这边来了?”
他今年也十四了,就算与我私下亲厚,大庭广众之下,也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