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一手搭着冬至的肩膀，一同往科里走，还跟冬至侃侃而谈：“这事办的利索，不错！这下可解决厂里大问题了，工人们找杨厂长闹好几回了，去李副厂长那也闹了好几回，你知道他们说什么，他们说厂里的饭菜总不给油水，他们都拉不出屎了。”

冬至问：“真有这么严重吗？”

“可不是嘛，这几个月没什么油水儿，光吃清水炒菜跟窝窝头，真可能拉不出屎啊，这下好了，这一个月肯定没问题了，基本上能对付过去了，冬至啊，你说下个月咱们几号可以再去拉一次啊？”

冬至说：“我也不知道了，可能得下个月月中以后吧。”

李科长一副郑重的表情：“这个关系一定要维持住，这样我再给你批点儿业务经费，你该买东西买东西，该请客请客，这个关系一定要好好处下去，争取一直维持住。”

“好的李科长，我尽量。”

李科长又说：“对了，给你配的自行车，明天就能到，今天上午后勤那边已经给我信儿了。”

冬至接道：“说到自行车我想起一个事，科长，咱们有没有一些特别的东西，我想送给人家，但是人家路子也挺广的，不一定看得上，我想找点儿硬通货给人家才行。”

“你说说什么东西？”

冬至说：“好比自行车票，或者三转一响的票，都可以呀，或者一些更稀缺的票，我想一般的东西他们都有，除了请他们吃饭，别的，我真不知道送什么好，这种票他们可能不缺，但这些票也是硬通货，他们不用可以送人啊。”

李科长点头道：“这个我来想办法，我去找找李厂长，让他来帮助解决一下，这条线只要你能维持住，都好说。对了，冬至你还有没有别的关系，既然今天你都能把油弄来，那你看看肉类有没有办法，咱们也很缺肉，这个猪肉啊，牛羊肉啊，都可以。”

冬至问：“别的肉呢，鱼肉，鸡鸭肉和鸡蛋行不行？我还有一些关系，需要出去跑一跑，不去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掌握不了一手消息。”

“行没问题，我同意了你尽管去，尽早去，各种肉都可以，只要是物资咱们都缺，主要是计划内划拨的物资真不够啊，咱们厂太大了，人太多了，这个食堂的饭菜你也知道，你去过食堂了吧？”

冬至说：“我还没去过，一会儿正好可以去吃一次，我还没吃过咱们厂食堂呢。”

李科长鼓励道：“你自己去尝一尝咱们厂的伙食就知道了，物资这方面，多多益善，然后有什么不懂的，有什么需要我协调的，你就只管找我，我去帮你办。”冬至说好的，没一会就跟随人流去了二食堂。

这个事儿啊就是这么巧，刚排上队，冬至就碰到了一个刚认识的熟人，丁秋楠。

“这不是丁医生嘛，您亲自来吃饭啦。”

丁秋楠一脸古怪的看着冬至：“慕容同志，什么叫我亲自来吃饭啊？吃饭还能让人替吗？”

冬至一脸歉意说：“哦，对不起，说错了，我心里一直认为您是仙女，所以没想到您会跟我们一样吃饭。”

丁秋楠简直哭笑不得，既有点恼怒但又怕自己误会了，就小声说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但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冬至假作委屈也小声道：“真没有夸你啊，这是事实嘛。”

丁秋楠看着冬至无奈的摇摇头说：“行吧行吧，你这张嘴真能说，好好排队吧。”

冬至专心的排着队又问：“这的饭菜怎么样？我刚来，今天才第一次来食堂吃饭。”

丁秋楠看着长长的队伍说：“我觉得还可以。”

冬至说：“我听我们科长说饭菜油水太少，工人反应很大呢。”

“还行吧，我觉得还可以，比我在机修厂吃的还好一点，品种多一些。”

冬至环顾周围道：“我们科长给我下任务，让我去搞油搞肉呢，按他说的咱们厂工人吃的可糟了，对了丁医生，是不是有好多工人去医务室开泻药啊，或者治便秘的药？”

丁秋楠摇头道：“我还不太清楚，怎么这么问？”

冬至说：“我们科长说，好多工人说食堂饭菜油水太少导致他们拉不出屎，我想如果那样的话，他们肯定会去医务室开药的。”

丁秋楠捂着嘴气笑了：“我刚来还真不知道，你说话怎么这么，这么直接啊？”

两人排队打完饭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丁秋楠问：“慕容你也住厂里的宿舍吗？”

“没有，我住家里的房子，在南锣巷那边，我们那个大院有好几个咱们厂的职工呢。你呢？”

“我只是来学习的，在宿舍给安排了一个床铺。”

“学习多久啊？”

“四个月”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周围已经好些双眼睛在观察他们，跃跃欲试想过来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