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我们还要这样走多久才能到?”
“道友啊,别着急,还早着呢。”
此时,李去病已经跟在二头道人身后走了足足三日。
三日来,李去病没有吃一点东西,现在的他,全凭意志在支撑。
终于,在爬过一个小山丘时,李去病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等他再醒来时,已是天黑。
二头道人坐在篝火旁,手里翻阅着一本古旧书籍,而自己则躺在用布铺好的地上。
“我,我这是怎么了?”
二头道人听到声响,将手里的书籍放在了一旁,走过来做到了李去病的身边。
“道友,你饿晕嘞。你晕了有两个时辰了,你梦里一直在说胡话,什么妹妹,什么医生之类的。”
李去病舔舔了嘴巴,目光瞪着二头道人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二头道人将李去病身旁的碗拿起,指着里面的食物残渣,向李去病无奈的示意道:“放心吧道友,不是人肉,是一点干粮,我本来留着去城里还钱的。”
李去病抢过碗,仔细看了两眼,又纠结了一番,最终用手指抹了一点碗里的残渣,放到了嘴里。
干涩,像是沙子,还带着点馊味,仔细尝了一下,应该是不知放了多久,有点发霉的面饼。
李去病将碗放回一旁,对二头道人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了道兄,是我误会了。”
二头道人摆了摆手,随意地回道:“没事没事。”
见李去病嘴唇干裂的不成样子,二头道人又回身,给他拿来了一个葫芦。
“喝吧,道友,这是我走了几里路好不容易找来的泉水。”
李去病没有推让,因为他现在的喉咙着实是像火烧了一样,干的厉害。
咕咚咕咚,几口水喝下去,李去病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一点。
“道友啊,不是我说你,如今这世道,吃两个人肉算什么?
你不吃别人,老天爷就不让你活啊。”
李去病将头别过去,闭上了双眼。
“唉,不听便罢,道友倒是颇有些君子风范,只是可惜了我的干粮,这么一小块儿干粮啊,都够我在城里做身衣裳了。”
听到这里,李去病回过头,问道:“道兄,可否告诉我,这里为何如此缺粮,以至于人相食。”
“咦,道兄竟不知道?”
李去病面不改色,随口编了个理由又说道:“道兄也知,我患了癔症,好多东西都记不得了。”
“这样啊,那道兄可还记得灶王爷爷?”
“这。。。”
李去病沉吟一番,装作思索回忆的样子,回道:“有点印象。”
“啊,那就好,灶爷每年三次放粮,四个月一次,每次放粮又持续三天三夜,大家都是靠着灶爷放的粮填肚子的。”
放粮,还没要每隔四个月放一次,这灶爷难道是这里的皇帝?
可听二头道人的语气,这个所谓的灶爷又不像是他想的那样。
不确定,再问问。
“那道兄,为什么现在又如此缺粮了呢?”
“唉,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喽。”
二头道人盘腿而坐,一但说起吃饭的问题,他下面的头颅就会露出一幅难过的表情。
“打从十多年起,这灶爷放粮就不按时按点了,从一开始的四月一次,到后来的八月一次,在到后来的两年一次,甚至如今,已经是时隔五年没有放过一滴粮食了。
也是打从那时起,各地都出现了人相食的场面,到了如今啊,这吃人,呵,几乎已经变成家常便饭了。
乡野村夫,凡有病,老,残死者,乃取肉剔骨,自留多者,余者则分与村中众人。
如今这世道,还能有余粮的,怕是只有世家豪强,与王公诸侯了。”
二头道人脸上露出了哀伤的神色,李去病则是在心中思索道:“看来这个世界是不种粮食的,要想吃饭就得靠那个所谓的灶爷,也不知道这个灶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二头道人感叹了良久,又劝解道:“道友不肯吃人,我能理解,毕竟大家都是人,可是这种挨饿这种事情,时间长了是真的会让人发疯的。”
“道兄不必说了,我实在是啊过不了心里的坎。”
李去病只要一想到,吃的肉可能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会本能地抗拒,即便这里在他看来,并不是现实的世界。
一想到这里,李去病又记挂起了自己的妹妹,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到底怎样了,又想到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回归现实世界,一颗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唉,也罢,也罢,我若逼着你吃,想来你必会记恨与我,可若放任你不管,以你现在的身体,估摸着是撑不到进城了。
这就是命啊,我既然邀请你同行,那肯定不会放着你不管。”
二头道人咬咬牙,从身手的破布包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打了开来。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