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深夜，李去病梦中惊醒，神色带着一丝恍然。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梦中的场景，奇怪的生物，黑线，以及最后的那个，遮天蔽日的祂。

他记得，就在自己将要触碰黑线时，内心有一个声音在一直阻止他，最终，他还是伸回了手。

李去病闭上眼，脑海里对梦中最后的场景念念不忘。

“你见过祂了？”

“见过什么？”

李去病猛然睁开眼，咬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看着空荡的房间，李去病大喊了一句：“谁？！！”

“别害怕。”

窗帘翻动，身穿白衣的少女越过窗台，灵巧的跳了进来。

“你见过祂了？”

“你是谁？”

见少女只是看着他，没有答话，李去病又说道：“如果你说的是。。。那种东西的话，我确实见过了。”

“果然，你见过道君了。”

“你们称呼那玩意儿为道君？”

少女拉来凳子，毫不见外的坐在了李去病的床边。

“准确的说，不是我们，是他们。”

“他们是谁？”

少女将脸凑近，借着月光，李去病看清了少女的面容。

白皙干净的脸蛋，挺立的鼻梁，小巧的红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月光穿过她的层层黑发，笼罩在她的脸上，朦朦胧胧，像为她笼上了一层面纱。

美，很美。

少女用修长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他们，是疯子。”

“你跟他们一样。。。”

“不，我不一样。”

少女在李去病惊愕的目光中，解开了衣服，月光下，滑腻曼妙的少女身体一览无余，当然，如果抛去那爬满身体，像是蜈蚣一样的伤痕的话。

她扶起李去病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我是修士。

修士者，开灵窍，燃心火，养肝木，固脾土，炼肺金，清肾水。

修得五行五脏，蜕黜肉体凡胎，以升天灵，可斩污秽，得奇运，破除迷惘，求世间之真，此之谓：修士也。”

少女抓着李去病的手，依次滑过自己身体的五脏。

“但这些只是那群疯子的说辞罢了，我更喜欢称呼我为，求知者。”

少女将李去病扶下躺好，为他掖好被子。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李去病看着少女的面庞，问道。

“别害怕。”

少女侧躺在了李去病的身边，看着李去病的侧脸，她伸出手，将五指伸直插进了李去病的右手指缝里，月光下，两人的手纠缠在一起，像一只蝴蝶。

“李去病，我知道你的一切，我也相信你的一切，我们是一样的。

他们不信，是因为他们看不到，在盲目的人群里，唯一的清醒者反倒会成为异类不是么？

不要害怕，跟着我。”

少女的手带着李去病的手在月下纷飞。

她张嘴，语气极尽温柔。

“我会带着你，穿过迷雾，越过深渊，踏过人群。

我会带着你看破迷惘，寻得真理。

我会带着你在不真实的世界，看到一切的真实。”

李去病流泪了，十一年的委屈，愤怒，恐惧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十一年的不被理解，被人误解为疯子，妄想症患者，背负着弑父弑母的罪名，现在，有一个人对他说，她相信他，理解他，她能懂得他的一切。

李去病哭了，连带着十一年的所有所有，全都化作眼泪流了出来。

“不哭，别怕。”

少女将李去病的脸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们会再见面的，在生与死之间的世界。

记住我，李去病。”

少女盯着李去病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叫，郁月茹。”

。。。

“去病啊，昨晚又做噩梦了？”

睁开眼，宋医生坐在自己的旁边，房间里再无那个名为郁月茹的少女。

李去病浑浑噩噩，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宋医生说了一大堆的话，然后将药放到了李去病的床头。

李去病想着昨晚的事，心止不住地跳了起来。

是了，我不是疯子，我没有病，我看见的都是真的，我没有杀他们，我没有杀任何人，我是为了保护我的妹妹，我是正常的！我是正常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去病将床头的药扫落在地，大笑起来。

下午，李顺意又来看望哥哥。

李去病看着床边跟他聊着天的妹妹，再也忍不住，兴奋的抓住了李顺意的手。

“哥？”

李去病的眼里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