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极度恐惧之下是不会撒谎的,我给她搭了件衣服,这么柔弱的人感冒了可如何是好呢。
我可真会怜香惜玉。
她裹着身子欣喜道:
“长公主千真万确,那日宴席间臣女听她与丫鬟说如果把这篇文章发出去,陛下不仅不会罚,还会受天下读书人敬仰,所,所以臣女便窃取了那篇文章。”
原来写文章的人是徐青青,我舔舐了一下嘴唇,有趣极了。
“来人,把孙小姐送回去。”
“多谢长公主饶命,多谢长公主饶命。”
“等等。”
孙香宛不料我会再次喊住她,她的肩膀再次抖了筛子“长公主请说。”
“你不会以为这文章这么好偷的?”孙香婉闻言瞪大了眼睛,果然如我所想。
“那徐青青可有事后告你窃取文章?”这时她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了。
真不知道她这么胆小如鼠又愚不可及的人是怎么当上第一才女的。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帮本宫盯着徐青青些,看看她平时都做了些什么,干了些什么。
要是你连这点都不知道怎么做,本宫看得给你改个称呼,不要叫第一才女了,叫第一傻蛋如何。”
“臣臣女知道怎么做,公主放心,不用公主说,臣女也一定会好好盯住徐青青。”
“如此甚好。”
这位徐小娘子,真是太聪明了,借刀杀人,玩儿得真好,只是不曾想还是被我知道了。
不过,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那次落水?
徐青青是丞相嫡女,她爹出生世族大家徐家,又贵为丞相,门下做客三千,弟子无数。
他的女儿自然是抢手的宝贝。
可谁会要她命?
在我这儿落水,不就是我要她命?
不不不,这锅我不背。
恰在此时有人走近了我的身边,贴着我耳边道了几句。
我不禁一阵嘲讽,“她招了吗?”
“回殿下,招了,只是......”
素心向来禀告不顾其他,她如此三缄其口只说明了一件事情,背后策划的人大有来头。
敢在我地盘上做事的人,那只能是我那太子弟弟了。
我的同父异母好弟弟,萧乾。
老头儿最宝贝的儿子。
“摆架进宫,把人带上以免口不对证。”
这次我倒要看看老头儿会怎么说!
“公主这时候去,或许会遇上摄政王。”
“别跟我提他!”
“奴婢知错。”我此刻情绪有险些控制不住,呼吸困难到浑身颤抖,素心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人,但她并不知道我讨厌,不,恨的原因。
但她知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儿子被我自宫了。
“素心,我不是有心吼你,你仔细看着,总有一天这老匹夫会落到我萧锦的手里。”
我会让他生不如死,现在连老头子都动不了,权且让这个老匹夫多活两日。
我的模样吓到了素心,跟着一个喜怒无常的主子真是她命苦。
可谁的命又不苦。
坐在马车上,我掀开窗帘望向即将落山的夕阳,余晖晃进我的车里照得十分亮堂,我的心却是黑暗的。
入了宫门,马车走在两边高耸的城墙下,按理身为公主哪怕是一品大臣也不得驱车而入。
“长公主有请。”
随着太监走入大殿内,入目的是端坐在金銮殿宝座上的老头儿。
说是老头儿,其实他才四十一岁,高鼻梁,薄嘴唇,保养得当的英俊面容,往那儿一坐,不怒自威。
他常常用他那双老鹰一般的眼睛打量下方的人,见我来,他放下了手中的册子。
看向我的眸子与见那些大臣没有半点分别。
我朝着大夏国的皇帝萧谭,我的亲爹行了一礼,用同样的目光回视他。
这个亲爹我可太了解了。
在我还不是长公主的时候,他的行为作风深深烙在了我的心里。
我娘是怎么死的。
我又是为何流落民间十余载。
“小锦来了,多日不见又长高了。”他刻板的表情突然动了,脸上扯出几分笑意。
“父皇,儿臣进宫有要事禀报。”
我是来办事的,自是公事公办。
“喔。”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即又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把太子萧乾所作所为皆与他说清。
“父皇准备如何处置?”
老头儿沉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道:“今晚留宿宫中,赔父皇说说话吃吃饭。”
我的父皇回答了我的话。
答非所问也是答了。
这就是他的态度。
一顿饭,我稀罕?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