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只有一、二年级，二年级读完后，就要去中心校读三年级。早上起床，背起书包开始向中心校走去。大约走了四十几分钟，才到中心校。乡村学校，报名人数不多，很快就报了名。

中心校比起村子里四面漏风的破小学，好太多了。一排排干净的校舍，一排排郁郁葱葱的白杨树，红旗飘扬着，“哗啦啦、哗啦啦”。牟晓的心情也开始飞扬了。

很快走到三年级教室，看见同学们早就到校了。因为个子小，被安排在第二排。

下课了，同学们都出去玩了。牟晓坐在座位上发呆。忽然，眼前站着一个人。抬头望去，看到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是新晨，微笑着看着牟晓。“牙齿好了吗，怎么再没有去叔叔单位玩过”。“我爸爸被辞退了，我爸爸是临时工”，牟晓低头看着鞋尖。

新学期发了新的课本，牟晓借了点二伯家水泥袋子，用里面那层牛皮纸给新课本包了书皮。写名字时，发愁了，自己的字太丑了。

第二天到学校，掏出没有写名字的课本，开始上课。

下课了，新晨过来，拿起书看了一下，回座位拿来一支钢笔，刷刷刷。

字写的是那样的漂亮，和他的人一样漂亮。“嘻嘻嘻”，用漂亮去形容一个男孩，还真是有才。

新学期的课堂，有原来中心校的学生，也有从其他村子来的学生。班主任陈老师是原来中心校的老师，上语文课。陈老师有些看不起别的村子来的学生，毕竟，村子里的老师都是老、弱，学生也差一些。陈老师不知道的是，牟晓小时候就特别喜欢文学，带字的纸都不放过，乱七八糟看了很多东西，甚至每天背诵成语词典。上课后，老师提问，牟晓也举了手，陈老师对这个扎着凌乱马尾辫，衣着破旧的女孩还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在她的认知中，这样的孩子也就是父母让来睁个眼睛，小学毕业就辍学的那种。“好吧，牟晓，你朗读一下‘秋天 ’这篇课文”，牟晓环视了一下，“天气凉了，一片片黄叶从树上落下来。……”朗朗的读书声传遍了整个教室，陈老师对这个小姑娘也是刮目相看了，在农村，说普通话的人不多。“读的很好，大家鼓掌”。

新晨，望着这边的小丫头，也是有一些惊奇。新晨知道牟叔叔家里条件差，对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小妹妹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却不知道，这个小妹妹居然可以读出这么好听的声音。

新晨和牟晓就这样度过了快乐的小学时光。很快就毕业了，毕业考试排名下来后，牟晓总分第二，新晨总分第四。

去山下中学报名时，牟晓在人群里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再也没有看到。

后来听说新晨去他舅舅家读书了，那边的教学条件、师资力量都比这边好很多。

后来偶尔也会从邻居嘴里听到一些关于新晨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