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梁墨阳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嘴里呜咽着，犹似鬼哭，在惨淡月光的映衬下，听起来尤为瘆人。

看着眼前这一幕，梓楠眨了眨眼，道：“他是不是还记得阿璃？”

“废话！”姬无承抄起双手环在胸前，满是鄙夷的看着他，“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嘛！”

帝十安没有理会两人的话，他觉得奇怪，为什么梁墨阳会有如此强烈的自我意识呢？而且在凌绝峰发起群攻的时候，他也是为首的那一个，换而言之，发现他才是支撑阵眼的人，也是梁墨阳。他不过一介凡人，何以能引领百万大军？还有，与他一同前往镇压怨灵**的人，一个都没有留下来，偏生他变成了怨灵，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里纠缠，想了许久，帝十安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他很讨厌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连带着看向梁华南的目光也凌冽了许多。

“本尊需搜一搜他的神魂，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

凡被搜神之术搜过魂的人，不是走火入魔，就是形同痴傻，所以一般情况下，甚少有人使用这等术法，可梁墨阳不一样，他是怨灵，怨灵的神魂不会受到这搜魂之术的影响。

梁华南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并未反对，而梁墨阳似乎也听懂了他的话，也没有反抗，可等帝十安收回手后，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如何？”

帝十安并未回答梁华南的问题，他眯着眼，沉着脸，看了梁墨阳一眼，后退一步，掏出那把由百万怨灵之魄凝集而成的剑，将手放在剑身上，闭上眼，仔细查找着属于梁墨阳的那一魄。

片刻后，他将那一魄取出，还给了梁墨阳。

魂魄归体的那一刻，梁墨阳彻底清醒了过来，当他看到庭院中那一花一草仍是他熟悉的模样时，不由眼眶一红，有水光在眼角闪烁。

目光在众人身上划过，最终落到梁华南身上，面孔虽然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可却留下了不少岁月的痕迹，深深的褶皱仿佛历经了人世间所有沧桑一样，微微佝偻的脊背让他看起来那么苍老。

“爹，”他跪了下去，哽咽又压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溢出，仿佛落在地上被摔碎了一样，听起来有些破碎，“孩儿不孝！”

在场之人都纷纷避开眼，不去看眼前这一幕。

梁华南只觉得舌头发麻，唯一的儿子‘死而复生’，让他欣喜之余亦不知所措，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他悄悄抹了抹眼角，脚步微颤上前一步将人扶了起来，拍了拍梁墨阳的肩膀，嘶哑着声音反复说着一句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不说其他的，你跟帝君好好聊聊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墨阳不敢正眼看帝十安，眼角余光瞧见他那张淡漠的脸，发自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敬畏——之前的一切他虽记得不是很清楚，可那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他却是万万忘不了的。

他拱了拱手，底下头，轻声喊道：“帝君。”

瞧他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帝十安也清楚他恐怕是想起了些不好的记忆，可安慰人一向不是他的强项，更别提眼前之人还是个大男人，还是个被他暴打过一顿的人，所以他只是稍微停顿了顿，想不出宽慰的言语，也不再纠结，直直问道：“你妻子的来历，你可知晓？”

梁墨阳先是点点头，后又皱着眉摇了摇头，几人都被他的动作弄糊涂了。

姬无承是个嘴比脑子快的，“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这点头又摇头是个什么意思？”

梁墨阳眨了眨眼，看向众人的神色带着些许迷茫，好半晌后，他才开了口。

“她叫苏璃儿，初遇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