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沉默了一个世纪，周航忽道：“只有一个办法！”

他神情坚定，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于小明很少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忙问道：“什么办法？”

周航指着原力引擎道：“只能靠它。原力引擎上聚集的能量足以撼动天耘界，唯一的希望就在它身上。”

于小明霎时明白过来，失声道：“你要驾驶飞船撞击天耘星？！”

周航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小明，你离开飞船吧，这里不是量子空间，没有吞噬者，你在外面不会有任何危险。”

于小明浑身一震，却摇摇头道：“不，我不走，我们一起走到了这里，为什么我要走......”

周航道：“我们实质上是由视子和一些暗粒子组成的生命体，如果原力引擎爆炸，我们也将被毁灭。小明，我知道你一直有心愿没有完成。离开吧，我们时间不多......”

片刻沉默后，于小明笑道：“周兄，你说什么呢，我们一起走到这里，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你去死，却让我活着？开什么玩笑！走吧，老周，我们一起走完这最后一程。”

周航看他片刻，点点头道：“好，我们一起走。”

他吸一口气，准备往前推操纵杆，这一推却没有没有推动。他颇感奇怪，正要再用力，却听一个声音道：“何必呢，何苦呢。”

他慌忙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五个高大的巨人，个个高达五米以上，视之便让人平生敬畏之感。都相貌英俊不凡，傲然而立，有若天神，额头中间那只独眼不但没有让他们看起来怪异，反而平添一种独特的魅力。周航心中一凛，问道：“你们是谁？”

他身边的于小明却脱口而出：“你们是天耘祭师！”

于小明神情异常紧张。眼前这五个巨人，正是他在月球异界所见的天耘界五大祭师，想不到他们会忽然出现在飞船之中。站在中间那个看上去年龄略长，右手持权杖的巨人点点头道：“想不到你竟认识我们。你可以叫我决策者。”

决策者逐一介绍身边的人。那个相貌俊秀，手拿一本书的是思考者；神情严厉，手执长剑的是执法者；身披斗篷，眼神犀利的是观察者；面带微笑，头戴高冠的是咨询者。

思考者道：“不错，人类中竟也有学识不错的。你们来自人类，但是一个新的生命种族，不是吗？”

五大祭师默默的看着他们，他们如此高大，有一种天然的压迫感。于小明点点头，愕然道：“是的，我们是......”

执法者道：“哪怕你们进化成为量子生命，这甚至是我们天耘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是你们还残留着人类的记忆和习惯，这导致你们某些方面的不足。比如你们甚至还能够隐瞒自己的心思，能够撒谎！这是一种不彻底的进化，可惜了。”

于小明厉声道：“不用你们来操心这些！你们闯进我们飞船，不那么礼貌吧。”

观察者道：“为我们的贸然闯入道歉。但是我们是来谈判的。”

于小明一怔：“谈判？”

周航却明白过来，道：“你们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你们也害怕，是吗？”

决策者道：“是的，我们也害怕。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完全没有必要。但是你们的损失更大，对于我们来说，最多是回归太阳系的计划失败，对你们来说，则是彻底的消失，身与神的彻底消失。”

周航道：“是的，我们知道，也愿意这样做。”

五大祭师沉默了。片刻，咨询者道：“没有必要，完全不必这样做。你们这样做毫无意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历史不允许干涉。”

咨询者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微笑。片刻，他接着道：“宇宙之神自有他自己的一套规则，所有的文明，所有的历史只能遵照规则行事。每一块历史碎片相互作用，相互迭加，这样的结果就是宇宙文明的优胜劣汰，确保文明的自然进化。所以，历史不容干涉，尤其是来自不同空间的干涉。这是宇宙的第一法则。”

周航摇头道：“不，这不是干涉，每一种文明都有为自己抗争的权利。”

咨询者道：“当然，不过抗争不是以你们这种方式，这是作弊，这是一种毫无疑问的干涉。这是宇宙之神所不允许的，必受其害。”

于小明大声道：“胡扯！宇宙神的话不用你们来说！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咨询者把目光转向他，道：“好吧，大的方面不说。你们这样做，哪怕对你们自身而言，也是不公平的。”

于小明和周航都疑惑不解。咨询者接着道：“还不明白吗？你们化身为量子生命体来到这里，你们曾经在地球留下的所有痕迹都被抹去。然而你们又保留着上个生命体的记忆，还有比这更加痛苦的事情吗？你们痛苦，怀念，无法释怀，还有许多遗憾需要去弥补。如果就这样堙灭掉，岂不可惜？”

于小明身体颤抖了一下。观察者也道：“其实你们的痕迹并没有完全堙灭掉。还记得那些来自地球的死亡辐射吗？你们的痕迹还藏在那里，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