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一阵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村长下了床。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小红的母亲心里有了疑问，但还是闭着眼睛装着睡。

她听到了吱呀的开门声。

待完全没有声响之后她便跟着下了床。

遛到了门外，她见自己的丈夫搬开了井盖，荧荧的绿光仿佛照亮了整村庄。

村子里的夜晚和镇上的不同，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外头那么铺张的夜色。

她觉得眼前的光好亮，她好久没有再见到这么亮的光了。

她打量着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一切。

她看到自己的丈夫五官仿佛都融化在了这阵绿光里，用带着颤抖的嗓音道：“ 神啊，我用我卑微的灵魂向真诚的祈祷，愿得到您的垂青。”

虽看不清村长的五官，但她猜他此时的神情约莫是癫狂的：“人类，你的愿望是什么？”一阵清朗悦耳的男声从这一片绿光中透出，如同悲悯的神明对迷途的羔羊的手，与面前这诡异的一幕格格不入。

村长肉眼可见地兴奋了起来：“我希望能够在下一次选举中当上村长，我愿意用我妻子的10年寿命来交换。”

神明在井底注视着他的信徒，语气平静又温和：“如你所愿。”

完毕，绿光消失，一切归于寂静。

村长夫人的身影隐没在门后，双手早已紧紧地攥成了拳。

——

翌日。

村长夫人今天早早地回了家，天才刚刚染上浓墨一样的颜色，常年做工的她手臂健壮有力，她搬开井盖，学习着丈夫的样子：“神啊，我用我卑微的灵魂向真诚的祈祷，愿得到您的垂青。”

“ 人类，你的愿望是什么？”神明的低语缓缓地引出人心底的欲望。

“我要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包括我的女儿全部都不得好死！我要他们死后进入十八层地狱永远不得善终！”女人双目赤红，话语里字字泣血，恨意仿佛凝成血水，透过这句话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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