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苏婵。”

“今年多大？”

“大概两千多岁。”

“……你家在哪？”

“天庭，啊不，是天管局。”

“……有工作吗？”

“司命灶君？”

配合审讯的心理医生重重写下妄想症、精神分裂症。

离谱的是，警察真在地图上找到了天管局这个地方，还根据上面的电话联系到人来接苏婵。

众人：“……”

苏婵整个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异常乖巧，柳月一到，她就眼巴巴上前告状。

“我跟他们说我是灶君，但他们不信，还说我有病。”

柳月：“……”

柳月安抚地摸摸她的脑袋，轻车熟路地签字带她走人。

苏婵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到门外，犹豫了几秒，没忍住小声问：“为什么他们要管人肉叫鸵鸟肉？”

柳月：“？”

柳月一时没跟上她的思路，满头问号地回头看她。

“我下凡的时候把人家锅砸了，教程看累了就根据刚学到的东西，找着路买了口锅还回去，那家人很高兴，请我吃人肉，我才问了两句，他们就把我抓过来了。”

苏婵语焉不详，说着还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派出所。

柳月蹙眉，他们的人办事一般不会伤及人命，大概率做不出把人肉当鸵鸟肉卖这种事，毕竟这牵扯的因果太大了。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发消息确认，看到回信只有无关俩字，果断转身带苏婵进去报警。

李山刚打算收东西下班，看到她俩又折回来，随口问。

“什么东西忘带了吗？”

“没，我们来报警，之前报案抓她那家人吃人肉。”

“啪”

李山手里的笔掉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柳月神色严肃地看向苏婵，示意她展开说说。

苏婵看大家都盯着自己，有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把今天还锅发生的一切完整叙述了一遍，重点讲述那块肉的不一般，从纹理、味道、颜色以及部位分析，听得众人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今年刚从警校毕业的邰文石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顺势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据我所知，你这位朋友，这里……”

“天才与疯子往往仅有一线之隔，她是厨艺天才，在食材辨别方面，比绝大多数人都敏锐。”

苏婵：(O_o)??

莫名觉得她阴阳人。

众人深吸一口气，都察觉这事不简单，面色皆严肃起来。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李山带着贾俊杰赶到黄正家。

老两口正在吃饭，看到警察再次上门就放下碗筷，简单用手掌擦了擦嘴边的油，上前招呼他们一起吃饭。

李山亮出手里的工作证，说明来意。

黄正、金敏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金敏忙不迭进厨房把剩下的鸵鸟肉全部拿出来，用袋子包着递给李山，颤着声音道：“我不知道这是……我是个厨子，看到特殊食材就想尝尝……”

李山一边安抚，一边不着痕迹的把买肉情况了解清楚。

出来后，第一时间把肉送去相关机构检验。

拿着检验结果，大家都觉得头皮发麻。

谁能想到，安泰镇大集上卖的鸵鸟肉竟然真是人肉，谁都不知道他卖了多久，被多少人买回去，已经被吃掉或是还放在家里，卖家是杀活人取肉还是从坟里挖，是个人还是团体作案……

事情大大超出他们的处理范围，李山第一时间报了上去，市刑侦大队紧急派人下来调查。

嫌疑人明显有丰富的作案经验，宽大的渔夫帽把他遮得严严实实，找遍监控都没法看到他的正脸。

警察只能第一时间上门追回所有当天售出的鸵鸟肉，移交检验机构。

第二天中午，通过基因比对，全部“鸵鸟肉”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他们分属于十四个人，多为肌肉组织，大家都觉得毛骨悚然，不敢去想其余部分在哪里。

……

柳月把苏婵带回天管局宿舍，顺路买了兜烧烤、啤酒提回去，就当为她接风洗尘。

俩人在简陋的客厅里一边撸串，一边喝冰啤酒。

苏婵问出憋了半晌的问题：“他们能找到凶手吗？”

柳月拎起啤酒往她瓶口处撞了撞，一口气干了大半瓶，打了个满是麦芽清香的酒嗝，缓缓开口。

“能吧，你要相信警察。”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酒瓶，愣了许久才补充道：“以后有困难就找警察，记住了。”

苏婵静静地看着她，感觉自己这个好友变了不少，跟当初在天庭时不一样了。

她也说不清是哪里变了，硬要说的话，好像是多了些人间的烟火气，染上了七情六欲，她也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