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铃了，人们拿起饭碗去外面打饭，他们的饭由盛和制衣厂掏钱，村委会负责，村委会找几个人做好，到中午的时候运过来，工人们打了后，在一件空屋里吃。

厂里有一个小食堂，就在郑开燕屋子的旁边，这个食堂是后面所谓的印染车间里的人用，有一个做饭好的人拨出来做厨师，

平时吕阿花是不过来的，只有外面有人来了，需要人帮忙或者郑开燕不舒服时，郑开燕才会把吕阿花叫过去。

江瑛没有去打饭，而是去了郑开燕的屋子，“郑领导。”

郑开燕挥挥手，“去食堂帮忙吧，阿辉一人做不来这么多人的饭。”

“好。”

院子里停着几辆车，江瑛数一数，一，二，三，四，五，六。

两辆卡车，四辆小汽车，她又记一下车牌号，这是那位警察让她记的。

任谁也想不到，沉默寡言的吕阿花有个过目不忘的能耐，看到数字，不说记个百分百，也能记个百分之九十九了。

将车牌号和车型熟记在心，江瑛进了旁边的小食堂。

阿辉正在甩着棒子干活，“阿花，快来帮我切菜！”

“诶！”

江瑛接过阿辉手里的菜刀，在大案板上哐哐哐切起来，先切牛肉洋葱，再切芹菜香干，又切白菜豆腐，再然后又拿出一块肉来剁个不停。

旁边的阿辉在灶上挥舞着大铁勺，炒个不停。

“阿花，切儿葱花，”

“阿花，快，拍几瓣蒜！”

“阿花，拿个大盘子！快！”

江瑛一句话也不说，像往日吕阿花那样配合着阿辉，菜炒好了，阿辉说，“阿花，盛饭！”

“盛几碗？”

“三十二碗，哦，还有你，一共三十三碗。”

江瑛边盛饭边算，去掉她自己，还有32个人，去掉本来在这里的17个人，还有15个人，就是说，今天来了15个人。

端饭一向是不用吕阿花的，江瑛也不会主动去，她现在不能有任何意外的动向，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平平无奇的食堂，这是毒窝的食堂，这里可是装着监控的。

如果是真的吕阿花可能不知道有监控，但经历过好几个世界，又亲身使用过高级产品的江瑛知道，这里是有监控的，而且还不少。

看那四个角上的小黑球，偶尔还转动一下，晚上的时候还会冒红光，那就是白天和晚上都能录的红外线监控。

还有正对着门的一个挂钟，中间那一闪一闪的亮光，那是伪装的更好的摄像机。

在这里屋里，像这样的视频，不知有多少个。

江瑛把饭盛好，放到托盘里，阿辉把它们端出去，说道，“阿花，那边盆里给你留了菜，你自己吃吧！”

“好。”

江瑛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又去盛菜，要说这个阿辉还是不错，给她留了不少菜，但江瑛很规矩，像阿花往常一样，给自己夹了几样素菜，然后蹲在灶台前就吃了起来。

郑开燕的小灶，果然比大锅饭好吃，也比梁家的饭好吃。

那边郑开燕三十多个人聚在一间大屋子里也在吃饭，一张大桌子前围坐着一群人，有男有女，

后面是满墙的电脑屏幕，有后山的，有制药车间的，有大门口的，有制衣车间的，有前院的，还有厨房的，其中几个里面有人在吃饭，正是江瑛。

有人看到江瑛，问道，“郑姐，你怎么还让这个小媳妇进来了？”

郑开燕看了一眼，“忙的时候，让她来帮个忙，这人干活利索还不爱说话，好用。”

“要是她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了可怎么办？”

郑开燕眼睛一瞪，“我们有什么事？她跟谁说去？

我早打听好了，她16岁被这村里的梁德彪花一万块钱从外省买来的，梁家拿她不当人，非打即骂，饭都不让她吃饱了。

在我这里，我让她吃饱饭，还给她发工资，给她撑腰，她感激我还来不及。

这人现在没亲人，没朋友，跟谁都不熟，16岁就出来了，除了干活，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还跟个哑巴似的，这样的人上哪里找去？”

还是有人不放心，“你房后面种的那两排花，她看见了没？”

“看见了，不认识，我试探过了，你们就放心吧！

再说了，这么个小鸡仔儿一样的人，要是稍微有点儿不对，我们一下就把她捏死了，不耽误事。”

这么一说，他们就放心了。

屏幕里的江瑛快速扒完了饭，即使她还没饱，也绝对不盛第二碗，而是将自己的碗筷刷干净，又将阿辉用过的锅碗瓢盆，案板菜刀洗刷干净，又将地给扫了，看看屋里没活了，才出来。

“郑领导，郑领导。”

“诶，”郑开燕听到了，“阿花，怎么了？”

“郑领导，我干完活了，你还需要我干什么？”

“没什么了，你上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