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早朝快要结束的时候,陈清弦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自发请缨前往边疆抗韵。”
韵国是虞国的大敌,两国实力不相上下,最近秦降刚刚登基,朝臣心思各异,所以韵国趁机攻打想要占些便宜。
秦降眉眼一弯,说:“寡人允了。”
陈清弦面不改色,心里却酸酸的。
陈清弦要还呆在京城难免和齐滺再碰见,他想齐滺应该不想再看见他了吧,他也不敢再看齐滺了。
齐滺的名声会被自己毁了的,她在深宫里会不好过的,她会被自己连累的……
要是他去了边疆保家卫国,至少还能不止在她心中落下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印象,还能有最后的尊严,以及他的深深的爱国情。
【看吧,我去保护国家,保护他的江山和你了。】
【没关系,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还欠你救命之恩呢,本来想以身相许……嗯,算啦,我保护你一生就好,远远的也行。】
【滺滺,你爱过我吗?】
【要好好的!】
凤仪宫。
齐滺正闲着画画:
夕阳光下晕着一片片柳叶,高高的墙背对着光,从顶端开始泄露暖阳,微风拂过,叶子乱跳,树的枝叶倒映在池水上。
很美。
记忆里的这一幕是齐滺第一次意识到她爱上了陈清弦。
14岁的小少年已经长得很高,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微微地笑着,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
“姐姐姐姐~”
“啊,姐姐,你看那条鱼!”
阳光是暖黄色的,记忆也是暖黄色的。
风拂过陈清弦的发梢和衣角,齐滺欣赏他清晰的侧脸,眨着眼睛看清弦笑着眯弯了眼睛。
她和陈清弦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了,她想她大概是要一辈子都浸在这短短十年的一场梦里了。
什么争宠,什么宫斗,什么朝政……
她都不在乎。
可所有人逼着她在乎。
齐滺心里很乱,她分不清心里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不停的胡思乱想。
想着想着出了神,眼边沾了不易察觉的一颗小小的泪珠,一不留意打翻了墨水,毁了整张画,罢了,也没人在意。
“哎呦娘娘!您看这多好的一幅画,真是可惜了……”
“没事,再画一幅便是。”
“娘娘,奴婢估摸着这个时辰,皇上应该下了早朝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有所属,可是您如今是皇后,不该……”
“出去。”
周鱼撇了撇嘴,慢悠悠地应了一声“喏”便退下了。
齐滺知道陈清弦去了边疆是一旬后了,她并不关心前朝的事情,也从来没想过他会去边疆。
齐滺父亲齐生律进宫了。
“滺儿啊,当皇后的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比和那死小子过好多了?你想想,他能给你什么?让你出去挨饿吗!你是被我们娇生惯养长大的,受不了的。”
“父亲您放心,滺儿知道,知道的。”
可她哪里是无忧无虑的长大的?
她一直知道自己出生高贵,与别人不同。所以父母都十分重视她,从小就被严苛训练,身上不知被嬷嬷打了多少青青紫紫,可她当时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齐滺没处诉说委屈,她曾和爹娘讲过的,可他们说她矫情,从来不管。
后来遇见陈清弦,他会一边拧着眉说着她傻,一边心疼地为她上药。
好看的脸低头拿着自己的手为自己上药,齐滺笑了笑。
“我还没觉得什么呢,你倒疼起来了。”
“姐姐……你好坏哦。”
坏的是齐滺,耳朵泛粉的也是齐滺。
倒是某个被笑话的淡定的很。
她在齐府里要一直保持浅笑的样子,装成乖乖女,其实她调皮得很。
她的另一面只有陈清弦和她自己知道。
而在陈清弦身边她可以不是齐家大小姐,只用做齐滺。
她又怕什么穷苦,为了保持身材,不吃饭了五天;为了美,吃了多少难以下咽的东西;为了学识远超其他人,经常连续几天不睡觉。
齐生律没资格说她的陈清弦,以上种种都是他和娘要求的。
“你也别想那个什么清弦了,他自己跑去边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