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数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在去看接下来的内容,手还在往下滴血,掌心处野兽撕扯般的可怖伤口让高数不知道该怎么和医院的人解释,现在身上也沾了不少东西,红的是血,黑的是腐蚀液体,一身狼狈,走出去恐怕会引起不少的注意,直接报警都有可能。
眼下的情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高数想到那张纸条,既然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找这个人,那不如现在就试一下。
高数先粗略的给伤口包扎了一下,减少血的流失,随后拿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被接通,对面是一个女人。
“您好,陈姐冥货铺为您服务,请问是要定制棺材还是纸扎手艺?我们这边不提供上门服务,邮费自付,满500送100,满……”
对面的女人声音懒洋洋的没什么灵魂,内容倒是背的熟练。
只是高数的情况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听下去,她开口打断女人。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想找一下陈玉凡。”
电话那边的女人闻言眨了眨眼:“我就是。”
“我爸说有什么事可以找你,我现在受了点伤但不太方便去医院……”高数缓了缓因为失血和疼痛而有些紊乱的呼吸:“请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高数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我爸叫高原一。”
听到这个名字,原本懒洋洋躺在太师椅里的陈玉凡坐起身,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高原一的女儿?!
“你把定位发给我,我马上过去,你现在情况怎么样?”陈玉凡站起身,在柜台上的老式座机上摁了几下,她听电话那边高数的呼吸有点不太对劲。
“做了点简单的包扎止血,还算清醒。”
“我这边……有个棘手的东西,不知道你能不能处理。”
“什么东西?”
“一只断手。”
陈玉凡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住,她张了张嘴,大概明白了什么,最终只说出一句:
“离那东西越远越好。”
电话挂了,高数回想着对方最后的话,苦笑一声,这可是她的“一大倚仗”啊……
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从未打开过这个箱子,平平凡凡的过普通人的生活,备战高考,考取大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断手对峙,弄出一身的伤。
陈玉凡这边在挂断电话后拿起座机的听筒放在耳边:
“让他们都准备好吧,行动,很快就会开始了。”
——————
十多分钟过去,高数家的门铃响了。
高数晃了晃浑浑噩噩的脑袋,支撑着书架站起身,浑身上下疼痛无比。
走出书房,高数看了眼猫眼才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容貌艳丽气场十足的女人,红唇盘发,身着旗袍脚踩高跟,看上去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
她注意到女人有一个纹身从耳后附近延伸到旗袍内,只是大部分都被旗袍的领子给挡住了。
“陈玉凡。”女人自我介绍道。
高数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陈姐好,我叫高数,数字的数。”
陈玉凡见到高数的第一感觉是:真的好像高原一那家伙。
再仔细看就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面色苍白,蓝白校服上斑斑点点的都是血块和黑色污渍,无力垂落在身旁的左手以一种细微的怪异角度扭曲着,还有些突起,大概是骨头断开后错位,手被一件衣服包着,却也浸了不少的血,不难想象这下面的伤口有多深。
偏生这孩子还面带一丝温和的笑容,像是想安慰她一样,明明自己的状态已经这么差了。
而且高数比她想象的年纪还要小。
陈玉凡没再继续想下去,走进来把门关上问高数:”那东西呢?“
“在书房里。”
陈玉凡先去看了眼,注意到书房布下了复虚境,明白自己没办法进去,好在那符纸还压制着断手,确定一时半会儿那断手是起不来的,就又回到客厅。
高数已经在沙发上坐下,半捧着左手,低着头没什么精神。
”还有哪里不舒服?“陈玉凡现在不敢轻易解开高数左手的包扎,因为情况看起来并不是太好。
刚刚看到书房一片狼藉的样子,陈玉凡大概能够想象的到高数经历了怎样糟糕的事情。
“浑身都疼,特别是背部。”
高数说话时也忍不住皱眉,轻轻咳了几下想缓解背部挤压胸口的疼痛。
陈玉凡仔细看过高数的伤势:“你的情况我在这里没办法处理,得去我那,你换身衣服我们就走。”
“那只断手……”
“不用担心,它摆脱不了符咒,而且它现在在复虚境里没办法出来,除非你亲自把它带出来。”
“好,”高数点点头:“我现在去换衣服。”
好在外面穿了件外套,污渍什么的没沾到里面,高数换了件外套和裤子就和陈玉凡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