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那场车祸！

我冷笑着说：“爸爸和妈妈都死了。”

我以为会在他脸上看到惊讶，愧疚，绝望...

都没有，只有麻木，和自己一样的麻木。

“是这样吗？”

他似乎在一瞬间就理解了现在的状况。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脸色涨红，大叫道：“爸爸妈妈都是因为你才死的！你不愧疚吗？不后悔吗？！！”

“抱歉。”

他一脸平静地道歉，眼神认真，仿佛在说死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

为什么你能够这么冷静？！为什么你不后悔？不愧疚？你是人吗？！

“他们都和我说了。辛苦你了，怀丹。”

他躺在床上，手指弯曲，在鼻梁上顶了顶，好像是一个眼镜族常做的动作。

然而我此时并没有闲心观察这个动作，也没有想起我的哥哥并没有近视！我只是一腔愤怒，拳头紧握，无法理解他的话语，紧咬着牙齿问：“他们是谁？”

亲戚？医生？朋友？

都不可能！

所有人对我们家唯恐避之不及，生怕和他们借钱！怎么还会过来！

“就是老爸和老妈呀。”

他说得非常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到让我的愤怒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

他疯了。

又是穿越，又是死人告知。

他毫无疑问疯了。

我感觉全身上下的力气都消失了。

同时对未来产生了绝望。

我下楼将医药费结清，卡里还有一万块结余，这一万块可以暂时让家里的压力没那么大。

虽然那个家现在就剩自己和哥哥了。

哥哥还是个疯子，没读完书，没知识，没社会经历，身体弱，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让哥哥出去赚钱。

回家的路上，我都不想说话，只有哥哥一个人嘴角含着笑意，好像在和别人说，还是用自己听不懂的语言。

小车里面回响着哥哥一个人的说话声。

坐在前面的司机好几次回头，想要看看哥哥在和谁说话。

我只得解释道：“他疯了。”

哥哥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大概以为不是在说他，所以并没有反驳。

回到楼下。

将一大堆杂物从车尾箱搬出来。

我并没有帮他挽东西的打算，因为我感觉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哪怕现在死了，对我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我现在的精神状态非常不正常，想要自救，但却不知道要怎么做，同时也不想去做。

我麻木地将钥匙插进去，打开家门，一股冰冷窒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哥哥挽着一大包杂物，非常轻松地跟在后面，但我没有心情去想，为什么一个睡了五年的病人能够这么轻松就将几十斤的东西单手挽着，我没有感情地说了一句：“给爸妈上支香吧，好歹告诉他们你回来了。”

“呃...”

哥哥面色僵硬了一下。

我以为他要露出愧疚后悔，想要大哭时，我的心情甚至因此雀跃了一下。

然而，他没有，他非常虔诚地烧了三支香，拜了拜。

我有点失望，但不多，因为已经品尝过更深的绝望了。

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我双手抱头，回忆着这五年痛苦的经历，车祸，住院，借钱借钱借钱...赚医药费赚医药费赚医药费...被追债...被泼红油漆，搬家，卖房子卖车，还钱还钱还钱还钱，爸爸死了，妈妈也死了...逃学，打黑工，吃水泡饭，孤独，迷茫......没有未来。

如今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想哭的欲望。

哥哥那形如枯槁的身体在家里窜来窜去，似乎在找什么。

“我手机呢？！”

他找不到，跑来我面前问。

“碎了，坏了，没得救了。”

我这样回答他。

我不理解这个人为什么一回家就找自己的手机。

“啊...我还想看看崩坏三到底更新到怎么样了。”

他露出了非常后悔的表情。

不为自己的过错导致爸妈死了而后悔，而是为了一个游戏后悔？

我感觉有一股极其蛮横的愤怒从我的心里诞生，想杀了他！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啊啊！！！

气极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老旧的茶几上。

“我要死了？”

我闪过这一丝念头，仿佛间好像看见了哥哥身旁有两个模糊的白影。

“咦？”他看到我口吐鲜血非常错愕，开玩笑地说道：“小老弟你是不是撸多了？身体也太虚了吧！”

就这样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

我合上了眼睛。

不想在听到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