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专业课，陈欲收拾好书本，独自一人离开教室。

他向来是冷漠的，不喜欢与人交流的，除了他的室友，他基本上没跟班上其它同学说过话。

孤独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藏在他的骨骼深处，成了不可磨灭的陈伤。

“看见没有，那个就是陈欲……”

“就是他啊！”

“他就是今天早上校门口那个帅哥的男朋友。”

“他长得也好帅啊。”

“长得的确好看，不过听说他脾气很怪，是个神经病……”

又是这种议论声。

真讨厌。

哪怕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习惯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旁人的说话声像是击鼓声，震耳欲聋，传过来却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恶意。

好吵。

人越多，孤独感越浓烈。

垂下眼帘，陈欲逃一般离开教室，躲回寝室里，拿出手机，点开短信。

【老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才把项圈收回去了？】

看着这条新消息，陈欲烦躁的心情静了一些，回复道：【不是，我还要你的。】

陈星的电话瞬间就打过来了。

“喂，老婆？”陈星的嗓音是阳光的，哪怕情绪有些低落，尾调也是上扬的，“我想你啦……”

“才两个小时不见而已，就想我了，我才不信呢。”陈欲小声的说。

细白的手捏着手机，睫羽垂下来。缩在床角，他把自己抱成一团，稍稍低头，雪白的后颈暴露在空气中。

他抬手摸上自己的耳垂，发现那块软肉烫得惊人。

血液都在不安地沸腾。

“不是呀，只要老婆不在我身边，我就满脑子都是老婆！一直都在想你呀。”陈星厚着脸皮说出这句话，“好想陪着老婆住校哦，可惜我不能进去。”

“……”

“老婆，我下个周再来看你，我得回家去给爱舔脸喂饭了，还有缺耳朵，它最近老是欺负不长腿，好讨厌哦。”

“真的不是你欺负不长腿吗？”陈欲声音柔和了许多，眼底是他自己都不曾意料的温情。

“我不欺负它的，我很听你的话。”

“对了星星……”陈欲想了想，还是说，“他们说，谈恋爱以后，要请室友吃饭。”

陈星愣了一愣，“老婆，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不知道。”陈欲也是疑惑的，可他向来不是会把事情藏在心里的人，直接说了出来，“我不知道我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是我老婆！老婆！”陈星声音一下子拔高很多，“我们都睡了那么多次，你就是我老婆！”

陈欲耳根子更烫了，嗫嚅道：“不是的，夫妻之间，应该不是这种睡法。”

“那还能是什么呀！就是一起睡觉啊！”陈星理所当然地说，“老婆不要想太多了，他们要你请吃饭，你请就好啦，我会给你钱的。”

“不对……”陈欲声音越来越低，他虽然不关心这个世界，却也知道一些生理常识。

比如这个睡字，就有好多重意味。

“而且，你是我的宠物啊。”陈欲有点糊涂了，他想不明白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就变得这么微妙，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可是欲欲，你把项圈收走了。”陈星嗓音还是暖暖的，似六月初的日光，“我应该不是宠物了。”

“……”

陈欲感觉自己的脸也烫起来，这种感受好奇怪，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情感。

不对，太不对了。

枷锁在一寸寸地碎裂。

“那你，算男朋友吗？”陈欲鬼使神差地问出这句话。

“不是，我是你老公。”陈星想都没想就否认了，“老公跟男朋友差距好大好大的，老婆，你不要搞错了。”

“老公……？”

陈欲只是困惑的念了一遍，哪想陈星竟然立刻就诶了一声，乐呵呵道：“老婆，我在！”

“……”

“老婆，好乖！”陈星显然是被那一声老公取悦到了，说话更飘飘然了，“想亲亲老婆……”

“陈星！”陈欲面红耳赤，“你不要太放肆。”

“对不起老婆……”

两个人陷入了一阵子诡异的沉默。

隔着手机，能听见对方略略沉重的呼吸声，陈欲不由自主地想起少年俊朗的眉眼，想他弯弯的嘴角和强有力的臂弯。

“老婆……”陈星先开口道，“你不开心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们，算是在交往吗？好像有点太快了，我……”陈欲实在拿捏不住事态发展，明明他和陈星什么也没有，可周围人已经默认了他们两个到情侣关系，连他自己也忍不住动摇了。

这种不合理的发展，让他不知所措，茫然然的立在原地。

“我不知道，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