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病的时候是没有征兆的，送走郭旭后，我情绪持续低落，瘫在床上，呆滞的等到夜晚降临。

我有点撑不下去了，抑郁的情绪好像就是个黑洞，带走我所有的情绪，最简单的小事都消耗掉我百倍的力气，我没法吃饭，没法下床，看到窗口就想跨出去，我不理解为什么别人都能轻易跨过去的坏情绪，我却停在他的面前，遭受他的折磨。

过去我看不懂毕加索的画，现在我就像是毕加索的一幅画。

……

抑郁的感觉逐渐退去，我感觉身体变轻，从床上跳下来，在屋子里快速移动。

看看客厅的挂钟，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饥饿感也随着站起来逐渐退去。

不饿了，我想睡觉，重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我脑子快速运转，思考了很多莫名其妙，天马行空的东西，迟迟无法入睡。

我受不了这种感觉，没有一丝困意，我重新起床，打量屋子，拿起扫把打扫卫生，将整个屋子打扫干净，精神依旧高涨，我又将屋子里的东西重新摆放，将沙发挪了位子，将茶几上乱七八糟的物品收纳放到柜子里，将客厅，卧室内多余的物品搬到杂货间，杂货间也被我重新收拾规整。

一切做好，依然不满足，我又拿起拖把，把整个屋子拖一遍。

忙完一切，坐在沙发上，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有一种空虚感，可我精神依旧高涨，没有一丝疲惫感。

我坐在沙发上，几次站起身，我根本坐不下去，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反反复复站起坐下，在屋子内走走停停，来来回回，不知道做些什么。

屋子已经容纳不下我了，我想出门……拿出手机，犹豫着，还是拨通叶悠的电话。

手机拨通了，持续的忙音，迟迟没有被接听。叶悠应该已经睡着了，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准备挂断。

“喂？”电话被接听了，叶悠带着慵懒的鼻音，似乎在表达被我打搅美梦的不满。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是正常的“如果我说，我想在凌晨两点和你去散步，你会不会觉得我脑子有病？”

手机对面沉默着，然后传来叶悠暗哑，还带着不满的声音，她应该被打扰了睡眠，现在很生气。

“我会，我非常会，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脑子出问题是大事，现在几点了？向钱！你是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啊！我真的是太佩服你了，我好不容易忙完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躺到床上刚睡着！就被你的电话震醒了！我睡眠浅的很，你知道吗！”

我知道自己现在让她陪我去散步，确实挺离谱的，我自己都很无语，我小声的对着电话说道“对不起……”

对面没有再传来叶悠的声音，只有轻微沙沙的声音。她应该已经不想理我，重新睡觉了吧……我站在原地，有些怅然。

准备挂断电话，不再打扰她，门口却响起了“铛铛铛”的敲门声，手机也重新传来了叶悠的声音。

“你别给我说对不起，我已经穿好了衣服了，在敲你家门，你现在——立刻——马上——出门来见我！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

“我草，我以为……”我的话被叶悠打断。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你就算脑子有病，那也是我选的，赶紧来开门！”

电话没有挂断，我跑到门口，打开门，门口赫然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她穿的很单薄，一身单薄的睡衣，上面套着一件外套，门打开的很突然，她脸色满是愕然。

我抱着她，可这一刻，不是我在温暖她，而是她在我的怀里，温暖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把她抱进怀中，我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温暖的感觉。

不知道抱了多久，叶悠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向钱，我喘不过气了。”

我赶紧松开她，看着她，她的脸红红的，应该是刚才在我怀里被闷的。

……和叶悠并肩走在马路上，世界寂静的过分，只有偶尔穿梭过的汽车提醒着我，我们还在这个世界，没有到另一个空间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与叶悠又来到了平江路上。

叶悠突然拉着我的手，站在平江河边。

她的眼睛看向河里，眼睛中好像带着光，又好像没有。

“其实，刚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只想骂你有病。”她的声音很轻，话却很清晰的落进我的耳朵里。她的话让我心里一沉，还是错了吗……

“哦，那你怎么还是出来了？还这么积极。”

叶悠转过头，原本看着平江河的眼睛看向我，她的眼睛好像有魔力，直入我心扉，和她对视，面对她的眼神，我第一时间，只想躲避。

她的目光很坚定的看着我，严重的光若有若无，一字一句的往外面吐字。

“我不知道，但是刚才，问了问心，她说情不自禁。”

仓皇的松开的和叶悠牵着的手，我假装若无其事的把目光移到平江河中“我们再走走吧，我还想再走走。”

不等叶悠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