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疑惑的问了兔子最后一个问题：“有没有可能，天道将我们束缚在这里，她的本意不仅仅是保护约束，还有观察？”

“你的说像观察者一样？”兔子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

张洪军背着小手，在院子踱步：“智慧生命最显著的特征是会思考。如果天道是高高在上的世界意志，是规则，那么我可以把它比作是一段不会思考的固定程序。”

张洪军小脸上露出了兴奋：“但倘若，它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么她就会出现人类的各种情绪。比如高兴、悲伤，或是思考。”

说到这儿，兔子也明白了张洪军想要表达的内容。

天道化人，也会有人类的特性，会有思考。

化作人的天道，她不仅要保护，还会因为自身知道世界的结局，那么她肯定会为她保护下的生灵选择一条出路，或者说她需要找到一条出路

某种程度上而言，被帝国选中的穿越者，在被选中那一刻，生命层次就与原世界人类有了巨大的区别。

所以说，穿越者就是天道最好的观察对象。如果要更深刻的了解其存在的意义，那么必然要降临尘世，近距离接触。

于是，有了巧娘。

天空传来一声巨响，漫天的乌云遮蔽了秋末的烈日，竟平添了一丝冷意。

小院的门嘎吱一声打开。

巧娘缓缓走了进来。

此时她再也没有掩盖自身气息。

方才一人一兔这番对话，并未故意掩人视听，当然在这个世界里，就是想遮掩也是做不到。

他们潜在的想法却是打算把真实的想法故意讲给天道听见。

在兔子眼里，巧娘虽身着朴素，依旧是一副农家妇女的装扮，蕴含天地法则的气息挥散开来，就如同面对监察者大人一样。

兔子就像老鼠见了猫，浑身上下瑟瑟发抖，顿时毛发炸开，不自觉地就开启了七彩模式。

饶是心里有过直面天道意志的准备，但真个儿近距离接触后，才知道上次监察者大人出现在众兔子眼前时，它们有多幸运。

就像之前说过的，生命层级不同，一根羽毛也能真正压死一头骆驼。

它的手哆哆嗦嗦，从次元兜掏出一部电话自言自语：“喂，兔老大吗？晚餐的胡萝卜我要麻辣味…什么，你不会做？好，那你等下，我马上来。”

说完就想撕开空间跑掉，它却是忘了这个世界的封闭状态，更忘了眼前站立着的是天道。

它能打开次元兜，却无法撕裂空间，否则在张洪军醒来后便可以直接回到主世界了。

巧娘轻轻一笑，抬手间就定住了半空中飞舞着的兔子。

张洪军的情况则有些不一样。

他只觉得巧娘身上多出很多难以捉摸的韵味，让人敬仰，就像真的面对自己的老娘一般不敢造次。

见得巧娘进了门口，眼轱辘一转，脸上堆起了笑容，忍住了牙齿间的战栗，甜甜地喊了一声‘娘亲’。

巧娘微微一笑，似若春风拂面，又如冬日暖阳，更像群山之巅，遥遥不可触及。

她对着张洪军点点头，算是回应。

也正是巧娘露出了笑容，负压在兔子和张洪军身上的天人意志逐渐消散掉了。

张洪军被揪住的小心脏才慢慢缓了过来，鼻孔里发出了粗重的声音，这是劫后余生的释怀。

巧娘神色平静：“你醒了？”

张洪军点头哈腰陪着笑道：“娘亲，我醒了。”

他知道天道询问的是他的真实身份。

巧娘笑了起来：“既然醒了，为何还要唤我为娘亲？”

张洪军神色不改：“我们哪儿有句老话，一日为娘，终生为娘！所以我还是得叫您娘亲。”

巧娘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他：“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才对吧！”

张洪军腆着脸：“都是一个意思，一个意思！”

恢复天人气质的巧娘，褪去了凡人身份，露出真实面貌后，他的态度不自觉中就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恭敬了起来。

巧娘：“方才你们的对话，我一字不差地听了。”她顿了一顿，思索了片刻，又道，“你们说你是某个帝国在卡波姆934P时空管理员，而你责任是毁灭异变产生的平行世界，并拯救其中的生灵？”

显然天人也有不理解的事情，就好比‘卡波姆934P时空管理员’这几个字，她几乎是按照张洪军方才说话的语气音调一丝不差地复制了过来。

张洪军点点头：“是的。”

巧娘好奇地问道：“你说的话是何意思？”

随后他将帝国、管理员、平行世界等一些名词的基本概念，毫无保留地解释给了巧娘听。

在天人面前，最好不要想着撒谎，除非帝国为你设置的心灵屏障，才不会不被高级生命侦测。

巧娘仅沉默了一小会儿，就消化掉了这个概念性词汇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