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锣般的嗓音刺得余微耳膜发疼。
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背微驼,身影有些干瘪的老婆子,正站在通往屋后的过道上。
一双阴狠的吊三角眼,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余微身上。
“呜哇…阿奶!”
胖墩一看到自己的靠山来了,登时又委屈上了,边嚎着边朝周树英奔过去。
“我的心肝肉阿满,告诉阿奶,谁欺负你了?”
看到自己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乖孙被欺负了,周树英心疼坏了。
可胖墩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怎么回事,只顾着哭,怎么问也不开口说是谁打了他。
“奶,是她打的!”余孟指着余微大声告状,余虎在一旁点头符合。
闻言,周树英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一双吊三角眼也显得更加凶狠可怕。
见状,两个半大男孩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余微。
这扫把星,活该被打死了才好!
余微这会已经不再受本能控制了,对上那双眼睛根本不带怕的。
见这个贱皮子不仅不害怕,还敢瞪她,周树英怒火中烧,抄起一旁的东西就扔了过去。
余微瞳孔一缩,身子一闪,直接进了旁边的厨房里。
“哐当”的一下,余微刚才站的位置,身后那口大缸被砸破了一个角。
余微扭头一看,不由得心底发寒。
原来老婆子拿来砸她的东西,竟然是一根石头磨成的捣药棒!
这要是被她砸中了脑袋,不得被砸死了?!
还没等她多想,眼角余光就看到周树英又冲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根扁担!
当下,余微也顾不得地上到处都是鸡屎,直接从厨房冲了出去。
“贱皮子!你敢躲?”
一击不中还把自家的水缸给砸破了,周树英气疯了,抄起扁担朝着那个贱皮子狠狠的打了下去。
哪知道又没打中,一扁担打在了门框旁边的墙上。
本就是泥巴糊的墙,登时就掉了好大一块泥巴下来。
水缸和墙都破了,周树英眼睛都红了,拿着扁担就去追人,誓要把那个贱蹄子给打死了。
而余微已经冲到了大门口,哪知道竟被余兰给堵住了。
“让开!”
“余微,你怎么能这样跟阿奶说话?你快跟她道歉!”
边说着,余兰边用手扯着她的衣服,不让她跑出去。
余微:?!
眼见扁担就要砸了过来,见识过周树英狠辣的余微也不敢掉以轻心。
单手扭住余兰的手,一把将她扯到了身前,就听到“噗”的一声,是棍子打到肉上的声音。
接着就听到了余兰痛苦的尖叫声。
余微手一推,余兰迎面又撞上了周树英砸下来的扁担,登时又发出了一声尖叫。
那声音,听着人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可想而知,周树英用了多大的力气。
而余微已经顾不上许多,转身冲出大门,边跑边哭道:“救命啊,快来人啊,阿奶要把我们姊妹打死了!”
此时正是中午放工吃饭时间,一看有热闹,左邻右舍的人都跑出门来,有人手里甚至还端着饭碗。
围观的人一看,只见余家大孙女坐在大门前哀嚎着,一只手还捂着肩膀,那张漂亮的脸痛得都扭曲了。
刚才还洁白如雪的裙子,这会已经脏得没眼看了。
而周树英正拎着一根扁担,像疯了一样冲出门来。
“我说余老二家的,有话好好说,这么大个姑娘了,可不兴打人啊。”
哪知道周树英根本不听劝,冲开拦着她的人就继续追了过去。
此时的她一肚子的火气,嘴上更是骂骂咧咧的。
家里被破坏就算了,现在连最疼爱的孙女也被打到了。
今天她要是不打死那个贱皮子,就不叫周树英!
“周树英今天是疯了?”
“她哪时候不是这样?家里的姑娘比地主家的丫头都惨!”
“她早上不是还到处夸她大孙女吗?咋这会也打了?”
“谁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呗,骨子里重男轻女还能改得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劝,也有人在一旁说着闲话。
而余微虽然练过散打,可毕竟这具身子长期营养不良。
加上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体力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逃命的意志在撑着。
劝阻的人见周树英疯了似的,扁担乱挥,也不敢上前。
余微好几下差点就被打中了!
而被周树英打中的地方不是破了就是裂了,围观的人都不由得心底发寒。
这哪里是要教育孙女?这分明是想打死人啊!
登时就有人喊道:“快去喊村长,周树英要打死人了!”
另一边,余微已经越躲越艰难了,又是一个闪身,一根被打断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