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我真是丞相的女儿”
“千真万确,沈有德他从未跟我有过夫妻之实,当朝丞相才是你的生父”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沈青青想,自己叫了十三年的父亲,敬爱了十三年的父亲,竟不是自己生父。
“父……沈将军他知道这事吗?”
“他不知道,他只当你是他亲女儿”
刘氏抹着眼泪答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沈青青哈哈笑起来,状若疯癫,笑着笑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下。
她喃喃细语:“难怪我幼时在他身前撒娇他从不回应,我努力装乖学好,也从未得到他的赞赏。从前我只当是自己不够努力,还不足以让他看见自己的好”
直到她有天看见沈嘉仪在院子里爬树,摔伤了腿疼的大哭。父亲心疼的把沈嘉仪抱在怀里,给她擦药,怕她痛一个劲儿的吹气,还做鬼脸逗她笑。
沈青青突然就想,从小到大,自己好像从未被父亲抱在怀里过。
只有她沈嘉仪,骑马射箭样样都讨的父亲欢喜。她当时恨过,也怨过父亲。
时间久了就麻木了,不再费尽心思去讨好父亲,就像个讨不到糖果的小孩,看着别的孩子吃,自己嘴里只有苦涩。
原来他只当我是他年轻时候犯的一个错,所以吃的穿的从没少过我,在父女感情上也从未对我有过回应。
所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无法得到他的疼爱。
可笑的是,他以为的犯错,只是被人设计了而已。
想到自己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跟沈嘉仪争风吃醋了十多年,她忽然笑了,跟自己和解,同时对沈有德仅剩的那点敬爱通通消散。
所以自己渴望的父爱,原来是找错了对象。
她衣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目光平静。
次日辰时,沈青青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后匆匆出了门。
沈嘉仪隐匿在角落目送她出府,悄然无声的尾随。
沈青青似是跟平常一样,带着花红柳绿两个丫鬟先是进了成衣铺,后又转进壹玉堂待上一两时辰,临近午时,在杯莫停酒楼用了膳。
正当沈嘉仪想放弃时,视线不远处,沈青青终于动身前往城西十里亭。
沈府的马车就停在集市中,留丫鬟花红驻守。
沈青青与柳绿步行至城西。
八角凉亭,四周傍水,不止丞相一人在等候。同行还有太子慕容宇。
沈青青在看到慕容宇的刹那,眼眸瞬间染上微光,亮晶晶的。与他的视线对上,只觉胸膛咚咚作响,如擂鼓一般。
沈嘉仪眼睛扫视一圈后决定藏匿在一簇繁茂的花丛,一眨不眨的窥视湖心亭中的三人,冬日绿植可真不好找。
看着三人交谈甚欢,沈青青抓着丞相的袖子撒娇,巧笑嫣然。
她的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也隐约猜到二人的关系,回想起上一世,恐怕三人就是这时勾结在一处的。
她暗自思量后转身,隐退而去。她需要真相,要证据,目前只知三人确实勾结,共谋,沈青青与王丞相如此亲密关系肯定不一般。
——
三更天,沈嘉仪换上夜行衣,几个跳跃人已经到摄政王府内。
慕容洲端坐在书桌后,手中不停,头也不抬的淡淡道。
“下来”
沈嘉仪从房顶一跃而下,看着他,先是礼貌问好,后自顾自走到一旁的矮凳上坐下。
“何事?”
“帮我查个人”
“谁?”
“我妹妹,沈青青”
慕容洲放下奏折,抬头看向她。
“为何?”
“哎呀,咱们也算盟友了,别那么小气嘛”
沈嘉仪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对慕容洲眨了眨眼,要不是忌惮对面这人的身份,她可能会直接上去揽他肩膀。
“好”
慕容洲应下,等了半晌,见这女人还不离去,便举目看去。
她拍拍鞋上的尘土,状似随意的提起今日见闻。
“王爷,我刚过来路上,看到水沟边的老鼠们排成排,成群结队往高处走,是不是很有意思?”
“还有,还有,昨天黄昏,我家院中的蚂蚁们全部倾巢而出,看起来好像要搬家似的”
……
沈嘉仪话很密,说的都是动物奔走之相,话间还有意无意的去瞧慕容洲的表情。
见他仍旧表情淡淡不辨喜怒,心中焦急。「他有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啊」
她偏过脑袋,还想再暗示的明显一点,被慕容洲挥手打断。
“你可以走了”
“哦”
她撇嘴,双手背至身后,一步三回头。
她想想还是转身说道。
“王爷,我昨日听村口卖鱼的说,这泥土里掺杂些贝壳、海螺盖的房子比纯泥土要坚固些”
等她走后,慕容洲眉头拧起,陷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