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摄政王府。
慕容洲一身单薄里衣,靠在软榻上,双臂环胸看着面前从天而降的女人。
方才,这个身形单薄的人翻墙进来打晕了他府内大半侍卫。
他的四个影卫,伤了两个,这会儿还躺在墙角爬都爬不起来。另外两个被生擒了,手上绑着的貌似是头绳。
真是丢人。
他扶额,眸子暗沉,面上笼上一层阴霾般难看。
他不能保证自己出手能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将对方制住。
“这位……小友,你家长辈没告诉你大半夜不要去别人家串门吗?”
沈嘉仪面罩摘下,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发光。这可是她和父亲将来的保命符,不仅实力强长得还好看。想到这,她露齿一笑,对摄政王抬手作揖。
“臣女沈嘉仪,见过王爷”
“原来是你啊,小丫头”
慕容洲被她看的头皮发麻,一笑起来更是渗人的很。
他仔细的打量面前的小姑娘,很眼熟。
几个月前晚宴上一幕印象深刻,确切的说,是对沈嘉仪滑稽的表演印象深刻。
“夜半来访,还……”他目光扫过一众或躺或被绑的人,深呼吸调整心态“你是来挑战我的?”
“抱歉,第一次干这种事,没收住力道”沈嘉仪挠头,看了一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缩了缩脖子,这横七竖八躺着的都是自己的手笔,自己有求于人还如此作为,真是囧啊。
“我是来投诚的”
沈嘉仪挺直腰板,眼睛睁圆,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真诚些。
“不错,诚意挺足的”
慕容洲嘴巴一撇,眼神戏谑地说道。
诚意没看出来,你说你是来挑衅的我还信你半分。
慕容洲从软榻上坐起,一副‘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编’的表情。
沈嘉仪双手在身上摸索,伸进内襟兜里掏出一块玄铁。她上前一步胳膊往他面前一伸,摊开手给他看。
孰料慕容洲条件反射一个后仰,待看清她手里的东西,才直起身。
“半块银雪骑兵符?”
“这就是你的诚意?”
“不是我,是我与我父亲,沈府想与摄政王殿下结盟”
沈嘉仪出声打断,纠正道。
“除此之外,我也随你调遣”
她拍了拍胸脯,很是得意,面上一副‘我很厉害的你赚大发了’的神情。
她昨日与父亲商议过,非得站队的话就站摄政王。
摄政王虽不近人情却是公正贤明,十六岁受诏从政,摄政八年,期间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富足,安居乐业,因而颇得民心。
慕容洲凝眉沉思,细长的眼睛眯起,视线在银雪骑兵符和沈嘉仪脸上打转。
少倾,才将兵符收进怀中。
沈嘉仪勾唇,抱拳告退。从她进来的地方再翻出去了,双脚落地,才呼出一口浊气,心中的大石下落几分。
慕容洲站在墙角,把刚才沈嘉仪踢翻的瓦片用脚拢到一边。
单手一招,暗处浮现两个人影。
“盯紧些,不要叫她发现”
他从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
吹云、追雪两个暗卫得令,几个呼吸间消失在王府,追着那道黑色倩影去了。
“来人,将院子里这些晕过去的都记下,明日一早送去魔鬼堂历练一年。还清醒的,明日一早自己去领二十个板子,另罚俸一月”
慕容洲捂着脑袋,头疼不已,他手指朝四个影卫身上隔空点了一下。
“至于你们四个,现在去领三十大板,罚俸三月”
“废物”
气极,冷哼一声,轻轻一掌拍的石桌裂成两半,想到自己手下竟然联手打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他就头大如斗。
——
同一时间,太子别院。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太子喘气如牛,一张脸通红,手臂青筋暴起。
“来人,来人抓刺客”
他匆忙奔出自己的房间,焦急大喊,一手拉过守门的下人吼了一声把人摔出去。
方才他正在房里睡得正酣,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狂徒掀了他的被子把他蒙头一顿暴揍。
凝着内力的粉拳快且狠,一秒挥出多下。
霎时,慕容宇感觉自己晕乎乎的,眼前一片黑。
手脚并用挣扎着把被子从脸上拉开,哪里还有什么歹徒的影子。
“追,快追,务必给本宫活捉”
慕容宇气的喉咙都喊破音了,自己顺风顺水十多年从未受过如今这般奇耻大辱,不把这人抓出来鞭尸叫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恰逢大雪,白色的絮状雪洋洋洒洒下落,很快就在砖瓦上积累薄薄一层。
慕容宇头顶一下白了,连打几个哈欠,哆哆嗦嗦的搓着胳膊退回房中。
房顶,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