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你看到鬼了？？”

周启明眉头微挑，颇感意外。

他看着小子面相虽然虚的厉害，但天堂饱满，没有阴气晦气缠绕，怎么看有而不像是撞鬼的样子， 阳气足的不行，鬼魂见了都要绕道走，哪有不怕魂飞魄散的孤魂野鬼敢找他麻烦？

“我就知道你不信，所以我把那脏东西带来了。”

王律从衣兜里掏出一只下绣花鞋出来托在手中平举至面前，周启明凑近瞅了瞅，破妄神瞳微微收缩，这只绣花鞋上阴气缭绕就算不是沾染了鬼气的邪物，时间长了以后也会招惹邪祟。

“你是从哪找到这玩意的？”周启明也不嫌忌讳，直接将绣花鞋拿在手中把玩起来，看这脚的大小，这鞋的主人脚至少比寻常女子脚尺码大一圈，鞋底是千层底，鞋面绣有牡丹花和月季的等花朵，显然这些的主人是个爱美之人。

“这只绣花鞋是在牛寡妇家后院的水井里发现的，昨晚我去她家发生了点意外，被牛寡妇抓了现行，好在她没叫人抓我，不然现在估计已经在衙门里吃板子了，不过，这还不是最劲爆的！你猜猜我在牛寡妇家里看到了谁？”

“你看到了谁？”

周启明很配合的搭台问话。

王律欲言又止，推开茅草屋的门扉鬼头鬼脑往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经过这才安心缩回房中，坐回竹椅上，他身体微微前秦前倾，悄咪咪凑近周启明耳边低声耳语道：“我看到了村长！！！”

“村长？他大半夜不在家，跑牛寡妇家.......他和水井里的鬼有什么关系？”

周启明不是很明白这两者前后之间有什么联系，牛寡妇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王律到底看到了什么？

村长在他的印象中是一个挺严肃的一个老头，一张马脸上三角眼阴翳狠人，能凭一个眼神吓哭小孩的狠人，尖酸刻薄刁钻，所有能用来形容恶人的词汇他能占一半，与其说是村长不如说是恶霸，为什么这样一个人能当上村长？因为他儿子是一名修行者，还是一名武修，而村子里基本都是平民百姓，就凭这份武力在，没人敢不服他当村长。

绝对的权力带来绝对的腐败。

而牛寡妇丈夫死得早，长得貌美身材也是极好，是村里不少单身男性和已婚男性的梦中情人，村长也不例外。

所以，不管牛寡妇愿意与否，都无法拒绝村长的留宿，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战乱的十国时代，像王家村这样的黑暗不知笼罩过多少人，正义从来只在拥有解释权的强者手里。

没有人会在乎蚂蚁的死活，更不会为此有所动容，见惯了黑暗和暴力，冷漠而麻木也就成了常态。

这些都是很轻松就能推敲出来的情报，那井中的鬼又是谁呢？她为何会在牛寡妇家后院的水井里？

周启明眉头微微皱起，这些事也是考验的内容之一吗？解决这件事对自己的困境会有什么帮助吗？

他不想在细枝末节的事情上浪费时间，目前而言寻找对暗中对王二牛下手的黑手最重要，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太多线索，如果要查的话村子里每个人都要上手调查，如此一来岂不是打草惊蛇？让真凶戒备？

或许，正好可以借助这次调查井中女鬼的事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你仔细说说，你在牛寡妇家都发现了什么？这鞋又是怎么带出来的？”

周启明决定再找王律复盘一些细节，说不定能有更多的发现。

“昨天夜里我在牛寡妇家墙外翻墙进院子的时候，不小心踢倒了她的桶，闹出了点声音，怕被牛寡妇发现我就躲进了她家装干草的小推车里，我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老村长气急败坏的从牛寡妇家里光着腿就持刀冲了出来，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似的，看起来我好像打搅了他的好事。”

王律捧起一杯刚烧开的热水吹了吹，一副心有余悸的嘟囔：“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好家伙，要是被那老小子知道是我坏了他的好事，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别贫了，讲正事。”

周启明是真受不了讲话讲一半就自说自话的人，这故事才刚发展到精彩阶段，你怎么老跑题啊？

“别急啊，听我跟你细细道来。”王律得意的抿了一口热水润了润喉，压低声音煞有其事的说道：“眼看着村长那老东西朝着我所在的方向摸索过来，我也急得头上直冒汗啊，牛寡妇家不大，那老东西真要是铁了心要找到我，我是铁定无处遁形啊，就在这要命的关键时刻，牛寡妇家里发出一声女人尖锐嘹亮的惊叫，牛寡妇面色惨白的夺门而出！她....她....”

“她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别卖什么关子啊！”

周启明正听到兴头上，被王律这么一卡，额头青筋暴起攥起拳头作势就要干架！

今天人谁来了都救不了断章狗！！！

妈的，什么事一口气说不完还非得卡着说？

“额...多帮我再倒一杯水吗？我讲的有点口干。”

王律挠头尴尬的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