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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里昂黑帮

”Quick“,然后拿着行李早早按照地址等在了里昂大厨的门口。

皮埃尔帮王美璟找的住处,地址在里昂地铁D线上的Valmy。如果美璟能提前知道这个地方其实就是里昂黑帮的聚集地,她也许一开始就不敢拎着行李搬过来住。

晚上十点左右,里昂大厨回来了, 看到眼前这个一脸可怜巴巴表情的中国女孩,也没有太热情的欢迎,就让她开始租住在了自己家里。

里昂大厨名叫纪尧姆,六十多岁,是一位阿尔及利亚裔法国人,他的家人早在法国占领阿尔及利亚时期就已举家牵来法国。纪尧姆与太太在几年前离婚了,还有三个女儿分别生活在巴黎、马赛和西班牙马德里。可是除了在马德里的小女儿会偶尔回里昂看看他,他的前妻及两个大女儿均很少与他联系。近些年,小女儿回来看他的次数也变少了。纪尧姆的住处有两个房间,他自己住在小房间里,却把带十几平米露天阳台的大房间空着,那是他为偶尔回来的小女儿准备的。现在,这个大房间就变成了王美璟的临时住所。

纪尧姆与王美璟约法三章:

1. 不许带男朋友,或女朋友回家过夜。(他不清楚王美璟的取向,但总之不能带恋人回来)

2. 在自己房间里看电视不可以太大声。

3. 不许抽烟。

......倒都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可王美璟本能地觉得皮埃尔为她介绍的这个里昂房东不是太好相处。

后来事实很快证明,本能感觉也许并不准,纪尧姆其实是个典型的外冷内热的老头。因为从事的是餐饮行业,晚睡晚起,他与王美璟日常碰面的时间并不多,不过每天早晨王美璟醒来,都能看到他摆在餐桌上的一大堆花花绿绿马卡龙和夹着鹅肝酱的提子面包,还有一大堆杏子果汁。一开始,王美璟看着这些东西馋得不得了,但她觉得这些东西与自己没关系,照常自己去廉价超市LIDL买最便宜的切盼面包和廉价速溶咖啡当作早餐。直到有一天早晨王美璟去上课前,一向晚起的纪尧姆突然从他的小房间出来,指着餐桌上的一堆美味,对王美璟说到:”吃啊,吃啊,这些都是给你吃的!“

房东是大厨,尤其是一位法国大厨,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从那以后,王美璟心安理得的享用纪尧姆每天带回来的各种美味。原来,纪尧姆早就过了退休的年龄,但他俨然早已成为他所工作了几十年的那家法国高级餐厅的灵魂,老板为了留住他,给了他能够给到的一切特权,包括但不限于不强制要求的上班时间,想什么时候度假想度假多久都可以由他随意决定,以及可以拿回家餐厅的任何食物和酒。纪尧姆热爱自己所从事的事业,几乎很少休息,倒是随便可以往家里那东西的特权,在王美璟租住了他的公寓后才使用了起来。

纪尧姆带回家的东西,从最基础的马卡龙和鹅肝酱,逐渐随着餐厅的菜单慢慢变化,有拿烤箱稍微加热一下里面就流桨的熔岩巧克力,有配着白松露和白芦笋的意面,有卷了小洋葱味奶酪的烟熏三文鱼卷,以及用橄榄油稍微煎一下就入口即化的鲜鹅肝。喝的,也从杏子果汁,逐渐随着拿回来的食材变成了粉红葡萄酒,香槟,以及白葡萄酒。

偶尔不上班时,纪尧姆也会边吃饭边与王美璟闲聊几句,也顺便教王美璟一点法餐知识和不同菜品的做法。托他的指教,王美璟渐渐知道,上好的冰镇鹅肝一定需要配前一天烤过有些发软的面包,且是提子面包,才会最大程度释放鹅肝的香味;煎上好的牛排时,先用植物油再用牛油会煎得更香;不要痴迷四大名庄的红酒,小酒庄老葡萄树酿的酒才更稀有且更香醇;无论做任何主菜,永远不要吝啬放牛油,越多越好….

纪尧姆的小女儿同自己同样年龄,可是两年前小女儿来看他时两人大吵了一架,从此再没回来过。王美璟的到来弥补了他与女儿们关系不睦造成的缺憾,他几乎把王美璟当作了女儿在投喂。而王美璟也很给面子,对于纪尧姆带回来的好酒好菜一概照单全收大快朵颐。

为了自力更生赚取生活费和学费,美璟找到了一份日料店打工的工作,老板与王美璟一样是东北人。打工的日本料理店卧虎藏龙。负责烤串的柳哥是里昂一大的在读博士;他的未婚妻,同样博士在读的琳琳姐,与王美璟一起做收银和端菜的服务员;另一个服务员瑞雪是个富二代大小姐,就读于里昂商学院,她还有个早年同样在里昂留学的哥哥,毕业后回国从事葡萄酒贸易去了,还在上海和杭州分别开了几家餐厅,这家日料店就是老板涛哥贷款从她哥哥的手里兑过去的,听说她哥哥在法国还有好几个日料店,但从没亲自经营过;鱼生师傅国庆是内蒙人,据说他们家自己有牧场,供他来法国读书的学费,不过是家里买了一点羊;水案小工大奇的父亲是个画家,而他自己则怀揣着成为大提琴家的梦想来到了法国……美璟同瑞雪最投缘,瑞雪也经常会在富二代留学生圈子的的聚会叫上了王美璟。

日料店的工作很轻松,端菜,收银,偶尔在后厨忙的时候她也帮着烤串烧或包寿司。王美璟还跟大师傅学会了杀鱼—不是把鱼杀死,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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