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皮。”
莫什科尔感受到了后脑上划过的一丝凉意。
“放松,这只是为了剃去毛发用以准备接下来的手术而已。”
医生为他的皮肤消毒,安慰道。
莫什科尔看着地板,眼神平静。
冰冷的针头刺入手臂。
“接下来是麻醉剂。”
医生手上的术用义肢在无影灯下散发着寒光。
“你可能会感到身体不适,那是因为大脑控制终端被摘除后,你原有的义体将会因为失去连接而暂时失效。”
莫什科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
“咔嗒”一声。
莫什科尔感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
医生的声音传来:
“很抱歉我们并不能使用高浓度的麻醉剂。”
手术刀一层层地划开头皮。
他的嘴里被强制塞入了一块软体。
“副脑义体的安装需要大脑神经的高度活跃。其中也包括痛觉。”
莫什科尔喘着粗气,闷哼着。
“接下来我将锯开你的头骨。这个过程是不会有痛苦的。”
医生的义肢在沾着血液的头骨上钻出了四个洞,锯出一块正方形的头骨。
清理掉头皮上浸出的血液。
手术刀探入脑部。
又是一声痛苦的吼声。
莫什科尔的大脑植入体被一点点切除。
眼部义体弹出一行错误代码后中止了连接。
“真是个硬汉,莫什科尔先生。”
医生没有停下手中的操作,精准地将神经和义体的连接切断。
莫什科尔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被取出去了。
是沾着脑浆的脑部控制终端。
呼吸渐渐平复。
医生不紧不慢地说着:
“接下来就是义体的安装,莫什科尔先生。
在这个过程中,你可能会感到难以理解的痛苦、迟钝感和剥离感。
副脑义体会将你的记忆抽出、复印和检测。在这个过程中,你一旦感到无法思考、无法掌握自己的身体,都将会植入失败。你面临的就是彻底地死亡。”
在脑部装上支架,将那个小巧的副脑义体置入其中,逐条连接上神经系统。
“开机。”
单向玻璃窗外,伊莱万斯说出了简短的词语。
蓝色指示灯亮起,副脑义体开始抽离记忆。
医生清理着手术义体上的血和脑浆。
伊莱万斯俯下身,在麦克风上说道。他的声音在手术室内响起:
“副脑义体会将你的记忆逐步抽离再放置入大脑,这个过程就像是一个水池在不断地放水与排水。
当记忆抽离过多时,你有很大的几率会失去意识,变成无法思考的行尸走肉。”
莫什科尔的脑部像是被放入了一颗小型的黑洞,仿佛无穷无尽地吸取着他的记忆。
无尽的痛苦传递至身体各处。
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嘴巴张大着。
软体从嘴里掉了出来,口水一丝丝滴下。
狰狞而惊恐的脸。
仪器设备上的读数飞速下降着。
伊莱万斯俯下身,再次开口:
“你的女儿还活着,等待着你的救援。”
毫无反应。
“我们需要你,你的女儿需要你!”
还是毫无反应。
奇可夫挤过他,直接了当地说道:
“拉维斯!拉维斯在等着你。拉维斯·普娜·伊万奇!”
这个名字如同魔咒一般。
数值停在了鲜红色的11%。
12%。
13%。
稳定地上升着。
手术收尾、缝合。
莫什科尔撑到了最后,昏过去了。
没有失去意识。
手术室内外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有人兴奋地又哭又笑:
“人类有了自己的战争兵器了!看到了吗!人类不用再害怕AI了!”
奇可夫抽出一支烟点着。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副指挥官。
但至少你是个合格的父亲。
现在,你要为了死去的信鸽,也为了你自己赎罪。
……
面罩上的头灯照亮了前方生锈的管道。
氧气含量不足,面罩开启了备用临时氧气装置。
不时的管道破损是补充氧气和确定当前位置的地点。
“嘿,拉普斯。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是通往、天塔的路的?”
西蒙喘着粗气,问着队伍最前方的拉普斯维奇。
一段大坡度的向下。
他一只手保持着狙击枪不被管壁碰到,另一只手扶着管壁,弓着身子小心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