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地上有散落着废弃的战争兵器，与尚算淡绿色的植被紧挨着。地衣与苔藓布满了岩石与建筑。

静默。

雪尚未完全盖住道路，充斥着裂纹的马路上布满了沉重机械体的压痕。损毁或完好的载具凌乱地停着。

无人机。

用手势下达了无声的命令。小队迅速分散，四通八达的道路使躲避的可能性无限大。文奇思考着，观察着周围。

四面楚歌。

城市的立体建筑将风雪阻挡了大半。

收起雪橇板，放下主轮。文奇在腐朽的钢铁建筑之间的缝隙穿梭着。

或许有些地方能够躲避天空的眼睛。

身后的大型武装无人机因为狭窄的空间无法追踪。有些因为狂风穿越窄巷带来的风压不避免地遭到撞击，带来的连锁反应使得一架架无人机因此爆炸。

袭来的嗡鸣声因此暂停。

奋力撞开一扇生锈的卷帘门一角，将摩托放倒塞进去，文奇趴下，也钻了进去，反手将卷帘门压回去。

该庆幸，城市为了更好地适应巨量的人口而将建筑之间的小巷变得如此狭窄与密不透光。

对于过去的人们来说，生活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是一种折磨。甚至于这个空间内连窗户都有。

而现在，文奇只感觉到了极其渴望的安全感。

瘫倒在放倒的摩托车上。

看一眼手环，空气还算干净。

扒拉下来面罩，文奇大口地喘着粗气。

被追杀的兴奋感后，就是一阵眩晕与无力。

休息了好一会儿，挣扎着起身。

努力将摩托扶正，放下雪橇板停好。

它的身上布满弹孔，后座改制的防弹板更是惨不忍睹。甚至于嵌上了密密麻麻的破碎子弹。如果没有它，文奇的防弹衣都得被子弹绞烂。

从它后座的储物空间中拿出水，猛灌了一大口。

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更细小的嗡鸣。

应该是更小型的无人机。

搁外面吃你爹给你留的屁吧，傻*AI。

文奇向卷帘门竖起了中指。

观察着这个不到四十平的空间。

依旧能看出往日它主人的影子。

墙上贴着些乐队海报和女性海报，文奇只认识一张“灰色天使”的海报。

因为罗菲的房间也有。

朋克风的内饰。很普通。桌上散乱着酒瓶、数据头环、芯片、子弹。

甚至于一把积灰的古董左轮。

这间屋子的主人还留了件“灰色天使”的衣服，挂在厅中的黑客椅上。上面印着G、C、A三个字母。

小队的其他人应该也是暂时安全的。

这种情况对于他们来讲早有心理准备，也早有应对方法。

与他猜测的一致。

其余四人都到了暂时性的安全屋中躲过了追杀。

西蒙和拉普斯维奇受了轻伤，但都只是轻微擦伤。

分散后，应当在安全且隐蔽的地方集合。

AI会找翻整个城市。当务之急是思考，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无人机。

外界就是危险的。文奇知道，兴许他一探出头外面就有几台机器朝他扫射。

十二点、三点、六点、九点，是他们集合的时间。

离三点还有两个小时。

尚且安全的地方。

文奇盯上了厕所里的马桶。

老天我讨厌这样，这让我犯恶心。

休息了一个小时。

脱下外面的那身雪地迷彩服，从摩托车里掏出一件褐色迷彩。

戴好面罩，背上背包。

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希望下面会干净点。

……

看了眼手环。

下水道意外地干净。不过依然有着难以形容的异味。

一根根未知作用的管道与生锈的钢铁交错。

许久未曾使用加上比外面温暖的气温使它布满了绿植，但依旧可见废物和垃圾。

十年时间够很多东西消失了。

打开手环的路程记忆。

手环内存不大，但足够他手动记录地图。

打开嘴部面罩，它向两侧弹开。文奇叼起铁哨。

每走过一个弯道，文奇就吹响了哨声，并在手环上记录下路线。

没过多久，他听到了细微的哨声。

再次吹响哨声，他得到了回应的声音。

记录下弯道，向那个方向奔去。

背着枪的西蒙。

下水道的空气质量良好，他没戴面罩。看得出来，他没得到足够的休息时间。

不过他依旧是那个乐天派。

抽出数据线，连接上他的手环，与他共享了地图。

摸着鼻梁上的那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