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带了一身寒凉气息,站在安卿兮面前,缓缓拉下了面罩。
他神色憔悴了许多,手握着一把长剑,剑鞘上还沾着血迹,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
“怎么,沈阁主这么快就想好了?”
安卿兮不紧不慢的上前去掩上门,又斟了一杯茶示意沈妄坐下,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句真是凑巧。
才刚刚从苏媚儿那得来天赎阁的消息,这沈妄就上了门。
长剑砰的一声被置于桌上,沈妄坐下后,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落在安卿兮脸上,声如冰刀:“玉佩还我,我留在你身边护你两年。”
他一向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
安卿兮却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没有立刻应声。
等到一杯茶进了肚子里,沈妄脸上浮现出不耐的神色,她才缓缓开口。
“玉佩——我是不会现在给你的。”
沈妄瞬间冷了脸,手握上桌上的长剑,剑尖对准了安卿兮的脸。
在他眼里似乎没有什么花容月貌,没有什么国色天香,他手握长剑一身冷冽,仿佛只要安卿兮再说出一句令他不喜的话,那长剑就会毫不怜惜的划破她的脸。
“呵~”
面对这样的沈妄,安卿兮自然云淡风轻,甚至还掩唇笑了。
她一副天真模样,秋水无尘的眸子清凌凌的像是明镜一样,映着包裹在黑暗中的沈妄的身影。
“你知道的,我并不信任你。”她脆生开口,“你身上所中之毒想必没有查出什么眉目来吧?
虽然你从进门开始没有提及过我给你下毒一事,但是我却不得不先提醒你一句,某种意义上来讲,你没有资格和我提条件。”
她忽然起了身,沈妄警惕的瞬间用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却听安卿兮笑道:“不用紧张,你已经三日余没有服用过解药了,我去给你取药而已。”
沈妄半信半疑,还是任由她去了。
诚如安卿兮所言,他去了许多地方,却没有一个大夫能看出他所中何毒,一点眉目都没有,但是他体内,又确实有两股药性。
而安卿兮在床榻边的梨花木盒子里翻找着,最终取出一白色的小瓷瓶。
“找到了。”
她拿着瓷瓶欢喜的扔给沈妄,轻咳一声快速冷下脸来。
“七日一次,一次两粒。”
她说的一本正经,沈妄握着那白色瓷瓶,一脸的狐疑和警觉。
安卿兮瞧着他,又接着道:“我虽不懂你们江湖规矩,可诚信二字我还是懂得。
你放心。这药是真的,若是你能让我在半年内信任你,半年后,我就会将玉佩归还给你。
而我所说的让你为我做事两年,不单单是想要你护我周全,最主要的,我也有桩买卖想要和你们天赎阁谈一谈。”
想起苏媚儿所说的天赎阁内斗之事,她又补充道:“当然最重要的,是想和沈阁主你合作。”
沈妄此人江湖上名声虽然不好,却是少有的信誉极好的刺客,对于此事,她确实考量许久。
沈妄思量片刻,敏感的察觉出,小姑娘可能知道了什么。
想到天赎阁的现状,他紧抿着薄唇,片刻后沉声道:“我答应你。”
安卿兮挑眉。
“那你日后,可以我贴身护卫的身份出现在安府,只是你这面罩……”
她正思考着需不需要给沈妄易容,就见沈妄丢掉手中面罩,道:“不必了,你只给我安排好院落就行。我这张脸,无人可以认出。”
沈妄身份特殊,安卿兮特意吩咐青梧带他去了隔壁一处常年无人居住的院落。
那人有下人每三日洒扫,其他时间,不会有人去打扰他。
更重要的是,两间院子挨的极近。她这边若是有什么情况,沈妄会很快察觉到。
翌日。
安卿兮起身时,已经是卯时。
这边老夫人派了秋霜姑姑来请她过去一同用早膳,却被安卿兮推辞了,并直言要去秋水院,更是将晏新寒要她为奴为婢之事,说了个明明白白。
到了秋水院时,刚刚过卯时。
晏新寒站在凉亭里,瞧着水中游曳的锦鲤,倒也没有故意为难安卿兮,只嗓音淡淡的吩咐:“去泡一壶茶来。”
安卿兮看了看静寂的院子,除了晏新寒,也就只剩她和青梧了。
思量一番,她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是吩咐的我?”
晏新寒这才转过身无波无澜的瞧了她一眼:“不然呢?”
青梧知晓两人的之间的事情,当即福了福身子,头疼道:“这种事情,还是奴婢去吧……”
可刚走出几步,就听晏新寒笑道:“我以为安姑娘,是个讲诚信的人。”
桃花眼中的笑意带着戏谑又带着一种审视,话语间还在暗搓搓的嘲讽安卿兮。
“青梧。”
轻唤出声,安卿兮当即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