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凛噗嗤轻笑一声，走过去，在明显撅起来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做什么呢，被子里有宝藏吗？”

被子里的白棠被这突然的一拍拍得整个人都跳了一下，“啊！papa～”

一句软软糯糯，山路十八弯的撒娇，叫得白凛瞬间就心软了。

他掀开被子，坐到床上，含笑看着整个人都炸毛了的小家伙。

这会儿空气比较干燥，又刚吹好头发，白棠在被子里钻了一圈，一头小短毛因为静电竖起来，就像个小金毛狮王。

偏偏白棠对自己炸毛的头毛一无所觉，被子一掀开就手脚并用的往白凛身上爬，一边爬，一边抱怨地说：“吓到糖糖啦，爸爸坏～”

白凛接住乳燕投林的白棠，抱在怀里好好揉搓了一番，一点一点把她翘起来的头发抚顺。

一头嫩黄柔软的细发，从指尖穿过的时候，真的是能软软地将他一颗心都束缚起来，满是喜爱。

“下回不吓糖糖了。”

白棠唔了一声，“好叭，爸爸，碎觉觉。”

白凛把枕头放到边上围住，留出自己睡的一小块地方，把白棠放到大床中央。

然后去关灯睡觉。

灯一关，收音设备一取，白棠就往被子里一钻，挨着白凛的耳朵小声道：“爸爸，我们来，说悄悄话叭。”

白凛笑，“嗯，糖糖说吧，爸爸听着。”

声音该多大还是多大，一点没有说悄悄话的觉悟。

白棠暗道她爸是个糙汉子。

悠悠叹了一声，自己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两个人的脑袋，还好这会被子轻，她拉得动。

被子一盖，白棠就道：“爸爸为什么，不喜欢卫叔叔，和小寒哥哥呀？”

白凛愣住，浑身的肌肉都因为这两个名字而僵硬了一瞬。

他没想到糖糖能这么敏锐，还拉着被子说悄悄话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满是肯定，一点也不迟疑。

白凛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晚上的表现，已经明显到连孩子都知道他不喜欢卫家父子了吗？

但就算被发现了，他也不想让糖糖过早的牵扯进从前的恩怨中去。

“没有不喜欢，爸爸只是不那么热情，等熟悉起来就好了。”

“爸爸，骗人。”白棠笃定，奶奶的声音显得格外严肃认真。

白凛暗道白棠这个小机灵鬼真是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嘴上却仍是道：“爸爸怎么会骗糖糖，爸爸说的都是真话。”

时隔那么久的第一次见面，他的表现的确有些出格了，给他一点时间缓冲，他可以在镜头前表现得与平常一般无二。

“糖糖，都知道。”白棠继续道：“爸爸，很不喜欢，小寒哥哥。”

洗手的时候刻意不叫卫应寒，吃饭的时候她看一眼白凛就掰一回脑袋，玩也不让她靠近卫应寒，饭后的聊天更是一眼都没往卫应寒身上瞥过。

就算再不喜欢新人，对一个孩子的态度也不该如此诡异，白棠不得不多想。

“爸爸，认识他们。”这句话她说得无比笃定，一点余地也没留。

白凛沉默。

白棠也默默等待他的回答。

良久，白凛才叹了口气，翻身抬手用力地揉了一把白棠的脑袋，语气忍耐，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小机灵鬼，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顿了顿，又道：“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几岁。”

可这是他的崽崽，自己一手养大的，才一岁，怀疑也没用，只认识几个字，刚开口说话不久，但聪明得一切有迹可循。

白凛都不知道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担忧多一点。

这要是再大一点，打个嗝都能让她闻出来前天晚上吃的是什么，整个人在她面前有如透明，这也太可怕了。

白棠抓了抓小脚趾，闭紧小嘴巴，眼珠子心虚的晃了几晃。

一岁一岁！

她现在就一岁零大半个月！

亲爸也不能反驳！

还好白凛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很快就道：“爸爸的确认识他们，以前还是很好的朋友，可是后来发生了不愉快，已经掰了。”

然后又体贴地解释，“糖糖知道掰了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不喜欢他们，不和他们玩了，所以糖糖也不和他们玩，知道吗？”

不行啊爸。

白棠皱着小脸。

说实话她也不想和小变态玩，可是任务在身，不得不上啊。

再说，只有两个多月卫行云就要跳楼了，再不上心，卫应寒变态起来都没人拉绳子。

“什么，不愉快呀？”

白凛的声音沉了许多，“很严重，很严重的不愉快。”

白凛的抗拒显而易见，白棠只能硬着头皮追问，“多、多严重？”

这次白凛沉默了许久，才哀声道：“严重到，爸爸差一点就失去了糖糖。”

白棠小身子一抖。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