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祁渊带着洛笙和楚微灵到后山无人处,他捏碎了手中的佛印。
只见金光一闪,洛笙下一刻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眼前是一条陡峭狭隘的石梯,石梯极其的长,直到没入云层,云朵在上方飘荡。
洛笙所站的位置旁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一个金光闪闪的‘佛’字。
空气中飘来袅袅香烟气,耳旁隐隐有着呢喃念经声和厚重的晨钟声,让人心绪平静没有一丝杂念。
洛笙迈步向上,步子很是轻舒,如履平地。
才走了几步,突然眼前祁渊的身影缓缓消失不见。
洛笙眨了眨眼,确定他不见了,又向后看去,一直紧紧跟在后方的楚微灵也不见了。
长长的石梯,向前只能看到长长的没入云烟中的石梯,向后则是一片虚无。
茫茫云海中,只余她一人。
轻轻的脚步声回荡在石梯上,声音渺渺,洛笙每往上走一步,后面的石梯就消失一层。
她走了百余梯后停下,厚重的撞钟声还是从远远的地方传来。
纤细的身子向后转,洛笙面无表情的伸出脚,想要踩入身后的虚无中。
“施主,这**梯上可没有回头路。”
这是一个穿着蓝色僧衣的年轻僧人,头上光秃秃一片看不见丝毫头发,还带着些稚嫩的脸上满是沉稳。
“舍得出来了?”洛笙觑他。
“施主说笑了,来灵佛宗都是要走这一遭的。”蓝衣僧人慈眉善目,眼睛明亮透彻。
“施主请跟我来。”
洛笙和他走了两步,明明步子没有任何差别,两人却从石梯上消失,来到了一座山门前。
山中云雾缭绕,撞钟声久久的回荡在整座山头。
洛笙随意瞟了一眼,意料之中的没见到祁渊身影。
“他二人正在主持处。”看出了她的想法,蓝衣僧人解释道。
洛笙晃悠悠在宗门内走着,那名蓝衣僧人跟着他,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多大了?”
“小僧今年十六有余。”蓝衣僧人气定神若的回答。
稳重的气息一点也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
灵佛宗内很是安静少人,走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其他的人。
洛笙站在一颗苍天古树下,随意揪下一片叶子。
“为什么一直跟着我。”难道是怕她干什么?
蓝衣僧人心疼的看着那片叶子:“施主,万物有灵。”
手心中沉红色的叶子闪着金光,隐隐散发着一股檀香,洛笙将其抛起,那片叶子飘飘转转,又回到了树上,分毫不动,好像从未离开过。
蓝衣僧人惊讶的看着洛笙,他入道十几载,还没见过这样的术法。
洛笙轻笑一声:“想学?”
“小僧不想。”
洛笙:“……”嘴硬。
她又绕了一圈这棵古树,树的另一边有一个案桌,上面放着一个香炉,炉内袅袅金烟升起,桌角摆着一筒竹签。
洛笙不信这些,她绕过桌案想走。
蓝衣僧人却停在桌案前:“此乃姻缘签,施主可要求一签?”
洛笙随意抽了一只出来,竹签一头尖一头平,尖的那头有个圆圈,圈内写了个凶字。
竹签上慢慢凝出一行金边黑字的签文来。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施主可需小僧解签?”蓝衣僧人在一旁接话,捻着佛珠。
“不用。”洛笙将签文扔在桌案上。
她虽然没看懂那签文是什么意思,但最顶上那个‘凶’字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她伸手又从签筒里抽了一根出来。
又是‘凶’。
签文还没浮现,她就将竹签丢到一旁。
“施主别再做无用之功了。”蓝衣僧人捡起被洛笙丢在地上的第二支签。
上面浮现的还是那句话。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你们这儿该不会是骗子窝,全是下下签吧。”
洛笙将一筒的竹签倒了出来,十来根空白的竹签散落在桌案上。
她捻起一根,上面什么都没有。
“阿弥陀佛。”蓝衣僧人合掌鞠了一躬,宽大的蓝袍一挥,竹签飞回竹筒里,归于桌案一角。
“此签乃为下下签,施主,你二人并非良配,莫要执迷不悟。”
蓝衣僧人手里拿着那根签,白净的脸上平和泰然,像是在说一个理所当然,又无足轻重的事实。
洛笙勾起一抹笑,眸里有些冷:“是吗?”
她一抬手,签筒里有一根竹签自动飞了出来,洛笙未等上面的签文浮现,便掏出了缩成寸白骨开始刻写。
洛笙的轻抿朱唇,表情认真平淡,微微垂下的鸦睫遮住浅色的茶眸。
白骨在纤细莹白的手中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