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公主是假的？”方将军的声音莫名拔高起来，“白清安也是假的？”他冷笑，看着刚才从背后捅了他一剑的“白大人”。这几人被拿下以后，平静极了，听闻有人说他们是假的，也是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这个白清安的确是假的。”楚陌放弃了纤云，看那卢昭通君子端方，有一副好皮囊。“不如请卢大人解释一下。”

卢昭通处变不惊，听闻定北王如此说，也只是略微欠身，不卑不亢，却并没有立刻开口，像是在斟酌。

“说吧，不说清楚，如何自证清白？”乔幽把纤云的尸体放到了地上，也开口道。

卢昭通这时好似下定了决心，“卢某有幸得蒙公主殿下提携，方能施展抱负，必定效忠南汐，肝脑涂地。”他一脸正气，说道：“方才，王爷让此人宣读国书，曾念到：世世昌乐，天下大安…”他看向被迫跪在地上的“白清安”。

“白清安”抬起头来，等待他的说辞，他从外貌到动作，甚至眼神，都学得一丝不差，他们究竟是如何看出来的。

“世人皆知白大人自幼聪颖，学富五车，大人能有这番作为，多亏有位慈母，大人最是孝顺，老夫人闺名中有一安字，故白大人每次读书，遇到安字，都会念成恩，这种习惯早已刻在了骨子里。”他侃侃而谈，“想来，王爷也是知晓白大人这段往事的，是以故意试探，这一试，便露出了端倪。”

乔幽略带欣赏地看着他，此人的确观察入微，所说丝毫不差，白清安为人孤僻，知道这典故的人寥寥无几。

楚陌证实了他的话，“不错。”

“就算证明了他们是假的，也不能说你就是真的啊！”曹刺史指着他说道，“我看你们就是一伙儿的。”他紧紧挨着方将军，也看不出是保护他，还是寻求庇护。

“是不是假的，把他们的易容面具撕下来，一看便知。”乔幽朝那些身着南汐官服的身影望去，魂阁暗中替换了部分使者，真真假假，方能掩人耳目。

方将军遇袭以后，守护十方陵外围的方应问便被招入，接替他的父亲，统领护国军。

他本还在为如何替乔幽脱罪而发愁，本想事后，找个由头，跟父亲要人，不曾想世事转变过快，仪式才刚开始，就几经突变，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可以想象的范围，完全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他听见乔幽如此说，毫不怀疑得让人去查验，他这才惊觉，她离自己是那样遥远，让他有一种高高在上无法触及的感觉。

很快，部分人的脚下，躺着被揭下来的人皮面具，这种面具薄如蝉翼，肤感清晰，几乎可以乱真。这其中，就有那位“白清安”大人。

“吾等南汐使臣，奉国主之命，前来参加和亲仪式，议和之心日月可昭，却被这些匪类趁虚而入，包藏祸心，妄图破坏两国和平，还望王爷明鉴！”卢昭通挺直的后背，第一次在北昊人面前弯了下去。

未被替换的南汐使者浑浑噩噩，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后怕，惊出一身冷汗，赶忙站到卢昭通身后，表明立场。

楚陌：“卢大人，北昊对于和亲的诚意，绝不会少于南汐。”

“但是，这个南汐公主呢？”方将军居然打断了定北王的话，他现在一腔怒火，这楚陌既然都已经怀疑这帮使臣的身份了，却不提前示警，就好像故意让他挨一刀，想到就怒不可遏。“总不能行刺完，就死无对证了吧？”

纤云的尸体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不久之前还被人惊为天人的美貌消失殆尽，尸体呈现暗紫色，就像暴晒了好些天的干尸，任谁也无法看出她生前的模样来。

“她的确不是我南汐的公主！”卢昭通丝毫不畏惧这位满身肃杀之气的护国将军。

“此女是江湖杀手组织魂阁安插的奸细。”定北王眸色森冷，望向方将军。

“江湖中人为何要管朝堂之事？”方将军冷哼，“凡事讲求证据，若是拿不出证据，恐怕难以让天下人信服吧？”

他话音刚落，被揭开面具的魂阁杀手先后倒地，方应问一探，全都没了鼻息，七窍流血而亡，果断而决绝。

“应该是咬破了藏在牙齿中的毒药，自杀的。”方应问掰开其中几人的嘴巴，说道。

“这就真的是死无对证了！”方将军的胸口传来阵阵疼痛，却抑制不住地兴奋，只要他一口咬定这个面目全非的女人就是南汐公主，南汐挑衅北昊就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魂阁幕后必然有人指使，为避免两国产生误会，此事必须严查。”定北王说道，不容置疑，“公主尚且下落不明，还请卢大人将此事尽快禀明南汐国主，王府会安排护卫，一路护送大人回南汐。”

卢昭通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乔幽。

没有人胆敢忤逆定北王的意思，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众人无不点头称是。

仪式被迫终止，以卢昭通为首的南汐使臣不做耽搁，立刻返程。

鼓声四起，远处似乎有人在摇旗呐喊。

“护国军！”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