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瓶！”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样的气味竟给她一种熟悉感，“我觉得是毒药！”

楚陌不再细问，“所以黑瓶是解药！”说完，他继续前行。

乔幽再次倔强地拉住他。“人命关天……”

楚陌不由好笑，抬头望天，此处虽是崖底，风景却好，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他随手拾起几枚小石子，隔空打去，扑扑两声，两只鸟落在了地上，翅膀受了伤，挣扎了半天，也没能再飞起来。

乔幽一看，立刻反应过来，再次暗骂自己又蠢了，她讪讪地松手。

楚陌掩去眼底的笑意，分别将两个瓶子的药丸取出，碾碎，喂给小鸟。不到半盏茶，其中一只扑棱扑棱翅膀，瞬间飞入林中不见了踪影。

“你的感觉真准！”楚陌拨弄着另一只鸟，它已经全身僵硬，黄色的鸟喙变成了紫黑色。

乔幽笑不出来了，这事能靠感觉吗？“你刚才是故意试我！”

楚陌看着她：“听闻医圣有一个关门女弟子，还是女娃娃的时候，跟着医圣现身过，后来随着医圣一起销声匿迹了。若论年龄，和姑娘差不多！”

“一本真伪莫辨的医典已经能掀起腥风血雨，更遑论一个真伪莫辨的医圣传人？”乔幽感叹道，“咱俩这么熟了，好歹也算同生共死过吧？所以……”她抬起下巴，“你可别咒我！万一我被人追杀，你负责啊？”

楚陌定定看着她，听她发了一通牢骚，“我负责！”他道。

乔幽难以置信地歪头看他，严重怀疑，若不是她耳朵出问题了，就是理解能力出问题了。

林行之咳嗽两声，“前提是，你得老实跟在我身边！”

“什么意思？”乔幽心里有些乱，追过去问。

楚陌只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乔幽没了声音，大脑快速旋转，方才喃喃自语，“你这是需要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

楚陌身形一顿，不再搭理她，转而去给时序喂药。

事实证明，他们所有的推测都是正确的。

服用了解药的时序脸色逐渐好转，呼吸也逐渐平稳，连胳膊上原本已泛起的紫黑色纹路也逐渐淡去。

楚陌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天色越来越暗，风深露重，楚陌咳得越来越厉害。

乔幽一阵拾掇，在他旁边弄了个火堆出来。

火焰的光亮和热度立马让阴冷的崖谷美妙了起来，两人并排而坐。

楚陌见她用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捣着火堆，那团火便烧得越来越旺。“没想到你还擅长这个？”

乔幽笑盈盈道：“我也没想到！”

她的眼中倒映着两簇小火苗，灵动可爱。

两人一时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这位方先生是什么人？”乔幽打破僵局，问道。

“他以前也是魂阁的一员，擅长用毒，脱离组织后，便隐姓埋名于此。在他落魄的时候，我帮过他，所以想去讨个人情，求他救时序。”楚陌答道。

乔幽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怎么了？”楚陌见她那副模样，问道。

她忍不住笑了，“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你竟会告诉我！”

对方毫无反应。

乔幽偷眼看去，却见他靠在石壁上睡了过去，想来是耗损了过多精力。

她蹑手蹑脚地靠过去，见他肩头轻颤，眉头紧锁，睡得并不踏实。

她近距离地观察这张风华绝代的脸，睡着的他少了许多棱角，静谧而美好。

她一时兴起，竟伸手去戳他紧皱的眉头，执拗得想抚平它们。

楚陌一把抓住她的手。

乔幽这一惊可不小，继而发现他并没有醒。

他冰冷的手只是攥着她的不松开，力道着实不轻。

乔幽微微叹息，只得挨着他坐下，帮他捂着冰冷的双手，她能感觉到，即使睡着了，他也难以放松他紧绷的神经。

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性的，口中不经意开始哼唱，渐渐地，楚陌的手放松开来，而她，也是困意来袭，抵挡不住睡了过去，脑袋不自觉地搭在了他的肩头。

楚陌睁开双眼，看了看半靠在自己身上的她，刚才的歌声，对他而言，那旋律再熟悉不过，那是小时候，母妃哄他睡觉时惯会哼唱的。

他眸中情绪复杂，“你到底是谁？”他轻声低语，为什么会母妃自己编的小调儿？

她的脑袋晃了晃，好像睡得不太舒服。

他轻轻挪了挪位置，让她靠的更舒服些，渐渐又闭上了眼睛。

乔幽是被楚陌连续的咳嗽给震醒的，她双手按压额头，努力适应，她失忆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她怎么就惹上魂阁这样的麻烦了？

她直起身体，楚陌的身子晃了晃，他半边身子被她压得发麻，迷迷糊糊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随即又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