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不过很容易。
但是了无遗憾的死,却也是人们追求一生都很难实现的事情。
而一个仅有十岁左右的孩子,她对人生的遗憾……却是那么简单。
春季有暖风与风筝。
夏日有蝉鸣与荷花。
秋夜有细雨和满山的枫叶。
冬晨有遍布在屋顶的白雪以及覆盖在河流上的沉冰。
早起上学的孩子们能在校园门口找到卖早餐的阿姨。
阿姨们做着手抓饭,收着零钱,回家还有放学回家的孩子陪。
凌晨两三点从酒吧里出来的女孩,摇摇晃晃的,也能在树荫下,找到几只游荡的流浪猫。
徘徊在天桥底下的乞丐们,也许不被社会上的大多数人所接纳,但他们却也能在夜晚三四点的火车站,遇见一些驮着大包小包从绿皮火车上下站的外乡人,那些人是唯一愿意和他们搭话的人。
因为大家都是为了生活而活着的人。
他们会向乞丐问:“大兄弟,我不识字,这地方哪能打车?”
“大兄弟,还没睡呐,我这东西太多了,能不能帮我搬搬,谢谢啊。”
“大兄弟,我这还有几个包子,来,别嫌弃。”
……
一个孩子,却找不到一个为了她而陪着她说说话的人。
……
那两个小孩,也只是因为关在同一间牢房,才和她搭话的而已。
……
那一刻,王申感知到了她的孤单。
而就在这时,梦境再次被黑暗席卷,视线中的牢房,像是被涂上了涂鸦,迅速模糊。
“戴爱……”
“戴爱……”
王申想要伸手去抓,可沉重的身子根本动弹不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抓,他的意识被束缚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梦境……做完了?
“该醒了!”
“该醒了!”
王申对着黑暗大吼:“我该醒了。”
“我答应过戴爱,要带她去看满山的红枫叶。”
“醒来啊!”
意识的呐喊在这片虚无的空间里,显得无力且多余。
忽然——
一抹微光照进了黑暗里。
这样的场景送来一股熟悉的气息。
王申再次向前去看,微光下的黑暗,多了一根白色石柱。
石柱上,那神秘的中年人这次没有站着,也没有蹲着,而是盘腿坐在那,正对着王申,双手托腮捧着脸,看他呐喊的模样。
“你吵醒了我。”
中年人撇了撇嘴。
王申:“那你放我离开。”
中年人:“没事,正好陪陪我。”
王申走过来:“你需要人陪吗?”
“你这个畜生!”
“和那个魔术师一样的畜生。”
中年人头一歪,呵呵笑:“他的层次不够高,你是在夸奖他,还是在贬低我?”
王申眯起眼:“所以,你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中年人愣住了,他又抬起头看看微光,好像忘记了那个答案,摇摇头说道:“我忘了……”
“好像之前说的答案,不是我。”
“你是谁?”中年人问王申。
“我是王申!”
“我是狼牙的战士!”
“我是……”
这次,没有等王申把话说完,中年人立刻打断地说道:“你的答案,也是错的。”
王申攥紧拳头,狠狠砸在石柱上。
“砰!”
中年人笑了:“你怒了。”
“你急了。”
“你……心虚了。”
“你到底是谁?”
王申:“我……”
中年人挥挥手,微光散去,黑暗涌来,王申的视线再次被蒙蔽。
这种意识被主导的感觉让他很愤怒,你这是在我的梦境里,凭什么还要主导我的梦境。
“放开!”
“放开我!”
“……”
“妈妈……”
“啪!”
“啪!”
可这时,黑暗里,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戴爱的哭喊声。
好像还有人扇她耳光。
“戴爱……”
“戴爱!”
轰!
伴随着大脑的一声轰鸣,黑暗第三次退去,而这次的梦境,来到了一间破落的两层小楼房里。
陈旧的家具,发黄的窗布,摆放在桌子上的一根蜡烛燃烧着火焰。
王申看到——
一个中年妇女扬起手掌,朝着自己抽来。
“啪!”
一个耳光,抽在自己的右脸上。
准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