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阳】
“电视上刚播了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会连着下好几场暴风雨。”翁叔坐在沙发上帮着翁婶收拾着衣服,接着把我的衣服叠好向我递过来,突然朝我说了一句话。
我从他手中拿过我的衣物,约莫能感觉出来翁叔的意思,昨天我刚跟他提了我要搬走的意思。
我盘腿坐在翁叔旁边的沙发上,压了压手中的衣服,想了想,还是低头说道:“嗯……我那边也快弄好了,我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们了。”再把衣服放在腿上。
场面一下子沉默下来,只有那没有眼见力的电视机还在不留余力地发出声音,说着最近的新闻资讯,哪里这样那样,哪边又这样那样。
回来Y城,已经麻烦翁叔翁婶很多了,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业上,他们都给了我太多太多的帮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们,虽然现在日常有有承担一些家务活,但是我知道这肯定远远不够。
当初整理好房子就准备住进去,我返程考虑的也不全面,很多事情还没有确定好,没想到房子年久失修,管道墙面都接连出现问题,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还是翁叔翁婶出现,帮我一一解决了所有困扰,我对他们的感激越来越多,欠他们的也越来越多。
我抬头看着翁叔那有些泛白的发鬓,视线又飘过他那皱纹交错的眼角,我不禁想起过去起过去,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五月,驼着我在花群中奔跑的身影。
那时的他,是那样的强壮高大,仍旧有着一头乌黑利落的的头发,他笑的那样灿烂,眼睛都弯成了钩,他就那样站在五月的阳光下。
八九年的光景,岁月也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突然一个身影闪现在我和翁叔的眼前,我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如风的身影是翁婶。
翁婶有着一头利落的小卷发,发虽卷却丝毫不感觉凌乱,她体型居中,不胖不瘦,跟翁叔站在一起,也有些小鸟依人的韵味。
只听翁婶用她那豪迈的声音冲翁叔说道:“你怎么搞得啊你,让你收拾个衣服都能把飞仔说的要走。”
我当下有些慌张,急忙想要辩解,想要离开分明是我自己的主意,可怪不到翁叔身上。
但翁婶却不由分说,只见翁叔低头听着说教,一副委屈的模样,毫不反驳。
我知道,搬走这件事大概只能暂时搁置了。
翁婶是一个豪迈的女子,是一个特别特别强的女强人,一句话说,她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她上的厅堂下得厨房,且能文能武,能打扫卫生,机电方面都略懂一些……总之很是全能。她很让人佩服,在家庭方面,有很多事情都是翁婶拿主意,翁叔照着办,基本上是翁婶说一不二。
我突然想起我妈说过的话,她说当年谁都没想到那憨厚的翁叔竟会娶了他们巷子里最最强势的女人,那件事让整个巷子的人都惊掉了大门牙。
而在我看来,翁叔和翁婶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至今都没有孩子,一直相濡以沫、快快乐乐地过着两个人的小日子。
“还有你啊,飞仔。”我突然被点到名,猛地抬头去看翁婶。
只见翁婶一脸哀愁地看着我,语气很是可怜地说道:“我今天看了那天色,这几天都会有大雨,不太平啊!房子才刚重刷,又碰着这种天气,实在不适合住人啊!”
我听着翁婶的话,嘴角也不禁抽搐起来。所以我说,翁婶和翁叔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说话的套路都不带一个新的。
我点点头,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现在盛情难却,我也贪恋翁叔翁婶的关怀,那满载回忆的地方啊,请你再稍微地等我一下吧。
就这样,我又在翁叔翁婶家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就算遇上了阳光十分明媚的日子,也没再提离开的日子,温馨热闹的日子过着让人不舍离去。
清晨,我睁开双眼,耳边便传来婉转动听的鸟鸣声。
在这清爽地早晨,我渐渐清醒过来。
我伸手去捞放在旁边矮机上的闹钟,只是随便扫了一眼,我就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急忙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校服就往身上套,踢着拖鞋就走,脚步十分匆忙,慌忙洗漱后走到客厅,翁婶已经做好早餐摆在桌上了。
我叼着两块面包拿着瓶牛奶就要走,翁婶见状也急忙出来,招手喊道:“飞仔,别急啊,先把早餐吃完先啊。”
我回头,脚步不停,呜咽地说道:“今天有急事,要赶时间啦。”口里的面包阻碍着我讲话,也不知她有没有听清。
看着我回头,她又担心地说道:“看路看路!”
迅速把面包吞咽下去,这次我没有回头,只是大声回道:“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