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江家的故事后，夜渺渺终于明白小五为什么不让她直接去找江淮年说出实情了。对于相信世间有神仙的人来说，即便他们不相信夜渺渺是神仙，也顶多骂她一句疯子；可江家不但不信鬼神之说，还对此非常厌恶，若夜渺渺跑到江府说自己是神仙，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反正她是再也接近不了江淮年了。

为此，夜渺渺十分沮丧。更让她难受的是，小五这间狭小的草屋里，今晚还跑进来了臭烘烘的两兄弟。

王武看着抱着被子坐在火炕上的夜渺渺，转头对着小五挑了挑眉毛，那样子仿佛在说：睡在你家炕上，还说她不是你的小娘子？

小五不敢当着夜渺渺的面再提起此事，只好假装看不到王文王武的挤眉弄眼。他对着一脸嫌弃的夜渺渺解释道：“是我把王大哥他们请来的，他们对云江镇的事更熟悉。”

王文和王武听到这话，对着夜渺渺猛点头。然而，两人一人一边，坐在小五家唯一的一条长凳上，翘着二郎腿，看起来非常不靠谱。

“说吧，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云江镇的事就没有比我们兄弟二人更清楚的了。”王文开口问道。

夜渺渺本不想和他们交流，可一想到要是不搞定江淮年，自己就要一直待在这里，指不定以后还要认识多少这样的凡人，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我想知道江天阔为什么这么厌恶鬼神之说。”

“江天阔？啊，江老爷啊。”王文跟着夜渺渺复述了一遍，才想起来江天阔是谁。南江的人几乎没人会叫江天阔本名。最开始时，百姓们都叫他医仙，而自从云、江两家闹掰后，大家都改称他为江老爷。

“在我们南江，人人都知道江老爷医术高明，只要还有一口气儿在，他就能把人救回来。可云霁说神仙也能救人，让百姓们都去他盖的神仙观供奉，神仙不仅会庇佑我们不生病，还能让我们发大财，过好日子。”王武的语气带着戏谑：“可你去北云看看，神仙庇佑的地方，难道就没有乞丐了吗？还不是有人像我们一样在街边讨饭。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江老爷也没这么厌恶鬼神之说，只是不满意云霁盖那么多神观罢了。可是后来，云霁买通了一伙人，声称江老爷医死了人，他们家里人去玉德圣尊那供奉后，被医死的人就复生了。其实这事儿本来就玄乎，信的人也不多。

可说来奇怪，这事儿才刚过去没多久，镇上就有许多人染上了瘟疫。那些染了病的不去治病，反倒天天去神观烧香。

最后你猜怎么着？嗨，晦气死了。有些人拜着拜着倒是真活蹦乱跳了。但北云那些瘟病鬼估计到现在都不肯相信，当初瘟疫里死了不少人，城外的山坡上无名坟多了去了，都是被云家的马车拉出去的。反正我亲眼看到了，云霁就是放他的狗屁。求神拜佛有用的话，北云能死那么多人？

就是因为这些人信神不信大夫，江老爷伤心了呗，打那之后，他就最痛恨满嘴鬼神的人了。”

王武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听得夜渺渺眉头紧锁。

首先，夜渺渺非常确信天界没有玉德圣尊这位神仙，虽然她平日里不爱修习术法，但在他们这些散仙中流传的天界话本也不少，她对大神仙们的风流往事了如指掌。普通小神仙能有千百个信徒已是不易，云江镇不小，所以能让大半个镇的百姓都供奉的神仙，必然叫得上号，可她却从不曾听说过这位玉德圣尊。

既然不是真神仙，怎么能庇佑百姓免遭瘟疫之苦呢？这个玉德圣尊一定有古怪。而比他更古怪的，便是那位要大家供奉根本不存在的神仙的云霁。

整件事情中最重要的是，江家本就不信鬼神之说，所以夜渺渺这位此刻没有术法能够证明自己的神仙，放到江家，绝对是天大的笑话。

王文见夜渺渺没反应，以为她也像北云那些人一样不相信江天阔。于是，他赶紧顺着王武的话继续补充道：“叶姑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打听江老爷的事，但我们兄弟二人从小生在云江，长在云江，别人我不敢说，江老爷绝对是个好人。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白日里说的承乾县，就挨着咱们云江，这次他们那儿得了瘟疫的人，跟云江之前那场瘟疫一模一样！云霁已经让人在那盖玉德神观了！”

王文王武倒也是热心肠的人。他们很小就成了孤儿，当年也不幸染上了瘟疫，是江天阔医治了他们兄弟二人。虽然江天阔愿意继续帮助他们，但他们已经觉得受之有愧，所以选择继续靠乞讨生活，虽然过得苦些，但也存了些想帮江天阔解释和澄清的心思。

“承乾县的瘟疫严重吗？”听到这，小五担忧的询问王文。

小五的父母也是死在当年那场瘟疫里的。而他从前的主家就是因为极力反对云霁大肆在镇上建神观，才被赶出了云江镇。若不是江家势大，恐怕也早就被赶出云江了。虽说有南江北云之说，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南江只剩下些受过江家恩惠的百姓，和几户没有余力搬家的人。

不过今天王文和王武所说的事，小五也是第一次听说。从前他帮主家做事，作为一个家仆很少能出府，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