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听到她如此问，耳朵一下就红了，连连摆手：“我、我怎么能跟姑娘一起睡。”

他飞快地把桌子搬到一边，又往地上铺了些干草，继续说到：“叶姑娘不介意的话，我睡这儿就行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像昨夜那样出去找个山洞...”

“不用！快睡吧。”夜渺渺急忙打断他的话，她甚至觉得自己再不阻止，面前这个老实的少年就跑出去了。

夜渺渺快一千岁了，总共就下凡过两次，第一次遇到了等她百年的萧予怀，第二次又被质朴的小五搭救，他们两个看起来都傻呼呼的，难道凡间的生灵都这么良善？她并不懂什么男女有别，只以为是火炕太小，睡不下两个人，所以自然不知道小五为何红了脸。

第二天一早，小五为夜渺渺煮了一锅粥，便又背上昨日的竹筐出门了。他今日要去镇上替夜渺渺打探萧予怀的下落。

夜渺渺吃饱喝足后，走出了小屋。小屋左手边是一个简陋的灶台，想必小五就是在这儿给她做饭的。此刻灶火刚刚熄灭，一缕白烟缓缓消散。

夜渺渺收起视线，向远处望去。昨夜下过一场大雪，院子里的积雪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细碎的光，看的她忍不住把眼睛眯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雪。哪怕从前一直住在西兑大陆这样的仙境，夜渺渺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早上小五出门时留下的脚印，从夜渺渺面前一直漫延到小院外。她踩着他的脚印，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声响，脚步忍不住轻快了许多。和遇见萧予怀那日的遍地梨花不同，这是货真价实的雪，是她从前不曾见过的凡间，更不曾感受过的冬季。

夜渺渺弯下腰，掬了一捧雪在手中，高高的举起，又用力的抛出去。漫天的雪花落在她的发间、肩膀，顷刻又消失不见。可双手还残留着余温，触感冰凉。

果然凡间更有趣些。从前夜渺渺只听过在凡间游历的师兄讲起这里的热闹繁华，却不曾想过哪怕是这样荒凉的地方也别有一番风趣。只可惜，这个念头闪过没多久，夜渺渺就打了一个喷嚏，冻的直打哆嗦。

算了，凡人会饿，会痛，还会冷，还是做神仙好一些。

本来夜渺渺打算去找找小五说的通天石，试试能不能回到西兑，此刻已经被冻的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乖乖地溜回屋子内，一边抱着被子取暖，一边不死心的捏着法诀，渴望能用些术法缓解寒冷。

于是，小五一回到家，就看到夜渺渺像昨日一般神神叨叨，心中更忧虑她怕不是撞坏了脑袋。

“叶姑娘，我今天去打听过了，我们镇上没有叫萧予怀的人。”小五不安的开口。

夜渺渺却表现得很淡定：“哦。”她今日仔细想过了，萧予怀本就是她取的名字，转世了怎么还会叫这个名字呢？所以她已经料到了小五会无功而返。

“那...”小五犹豫着开口：“叶姑娘，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修仙！”

夜渺渺这话吓了小五一跳。他心想一定要尽快赚钱，给叶姑娘请一位大夫回来看看脑子。

见小五没说话，夜渺渺以为他在担心自己霸占他温暖的火炕，赶紧补充道：“我就再睡你一日，本来今天就要走了，可是我一出门，阿嚏阿嚏难受的很。我再休养一下，明天就去找通天石。”

夜渺渺不知道什么是打喷嚏，只能阿嚏阿嚏的形容。本来听到“再睡你一日”时，小五尴尬的不知所措，想着叶姑娘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可她说要走，小五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没关系，如果你没地方去，不嫌弃可以住在这的，直到你找到萧公子。或者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看通天石？”

想起白日里自己冷的难受，夜渺渺十分舍不得身下的火炕，感激的对着小五点了点头。

面前的少年仿佛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又过了些日子，夜渺渺头上的纱布终于可以拆下来了。伤口处留了个不大不小的疤。小五看到时，忍不住皱了眉头，十分担忧的样子。

夜渺渺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她虽喜好美色，但也知道自己本就不如其他神仙生的好看，多一块疤少一块疤，也不能改变什么。更何况神仙会法术，等她回了西兑大陆，随便捏个术法，疤痕就消失了。

但在小五眼中，夜渺渺这番不拘小节的形象，顿时又高大了许多。从前他见过的女子都文文弱弱，尤其是他们府上的小姐，娇气得很，若是小姐不小心伤着了，肯定要拿他们这些仆从出出气。

按二人说好的，等夜渺渺伤好了小五就会带她去通天石那里，所以拆了纱布的第二天一早二人就出发了。

临行前，小五从竹筐里掏出了件朱红色的大氅。大氅上用银丝线绣着一簇海棠花，领口处是白色的狐狸毛。

“这白狐尾巴是我以前打猎留下的，大氅是去镇上找人做的。叶姑娘，你穿上它取暖吧。”

夜渺渺见大氅十分漂亮，便喜滋滋地披上了。出了门才发现，它不仅漂亮，还很暖和。

于是，这一路上夜渺渺都很快活，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