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辆黑色的轿车忽然炸裂，气浪随着火星扑面而来。

烈火熊熊燃烧，周边的轿车全被影响，爆炸声接二连三。

火光描摹着世界的曲线，最后定格成一幅壮烈的画作，灼热的炼狱当中，姜天歆只来得及把小兔妖护在怀里。

热浪即将吞噬她，即使是心脏也要被烫伤了。

姜天歆吸入一口浓烟，抱着小兔妖往印象中的车库出口走。

光明越来越近。

出口处是明媚的阳光。

她脚一软，要跪在地上。

“要去哪？”她的耳边响了地狱恶魔的低吟，冰冷低沉的声音不停在回放。

“还是记不起来啊。”

半梦半醒之间，姜天歆被推进手术室。

她似乎坠入虚拟的世界。

阳光倾落，窗台上是一朵带着露水的玫瑰，静静插在精致的花瓶当中。

“天天是要想起什么了？”

“我就说不能封印她的记忆，现在又找上门来了。”

“现在知道马后炮，当初你怎么不说？那个扑街到底要做什么？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抓着我们天天不放？”

“嘘，小声点。”

声音越来越小，姜天歆睁眼十分艰难。

她其实意识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身体还是动不了，说话的是她的父母，她不难辨认出自己父母的声音。

他们也和这个玄学世界有关系？

姜天歆有许多疑惑，可她全身疼痛。

几个小时后，病房门被推开。

她闻到了一股薄荷香味，渐渐的身体有了力气，她才睁开眼皮。

季安然身上有些狼狈，脸上，脖颈都存在淤青与伤口。她用了很多遮瑕，遗憾的是在姜天歆的眼中无所遁形。

“醒了。”

姜天歆艰难起身，背靠着枕头，脑子昏昏沉沉的，估计是脑震荡。

“杰西呢？”

“谁？”

“我隔壁床的兔妖。”

季安然微微一愣，“他要不行了，他一直是靠医院里的灵气吊着一口气，一旦离开医院——”

季安然没有说完，姜天歆闭上眼睛。

ICU前玻璃窗站着一排人，有医生护士，还有一对夫妻。

他们就是杰西的父母，杰西母亲趴在她先生怀中哭泣。

看见姜天歆的到来，杰西母亲冲了上来，一把抓住姜天歆的衣领。

“你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要害他。”

姜天歆被扇了一巴掌，吃疼闷哼一声。

“住手。”季安然出手阻止兔妈妈过激的行为。

“对不起。”

姜天歆甚至没法接受自己的道歉，无知不是天真，她的行为可以称作是愚蠢。她似乎从未想过，为什么杰西连出门散步也不被允许。

她往玻璃窗里边看，小杰西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缀满汗珠。呼吸机工作着，他的生命体征依旧不太稳定。

嘀嘀嘀——

警报声响起，姜天歆有预感，可能小兔子快不行了。

姜天歆被推到自己的病房，她握着轮椅的扶手椅，微微使力，闷哼一声。

片刻后缓缓站起来。

“不能救他吗？”

季安然下意识伸手要扶她，她避开了。

“妖灵缺失等同于致死的癌症，世界上没有这样的特效药。”

姜天歆望着窗外，蝴蝶渐渐飞远。

“还有的，我身上的白泽神力。”

季安然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却置身黑暗之中。

“你怎么知道的？”

她回头，浅浅一笑，光影勾勒出她的线条，她不高，是很典型的甜美长相。她的眼角泛红，是哭过了。

几天没见而已，季安然的眼中她已经改头换面成了另一个人，从骨子里发生了改变。

“我想起了一些事。”

季安然长长叹了口气，“我是有猜测，很多事发生在你的身上。人是要善良，但也不能犯傻吧！谁也不知道你身上的白泽神力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救他。就算能救，大家也就是萍水相逢，你不要犯中二病，觉得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女——”

季安然试图劝下她，语速颇快。

姜天歆却打断了她，“就像是安然会阻止人与妖相恋一样，我也有我想要的坚持。”

季安然嗫嚅片刻，“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是，不帮我的话，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室内很安静，只有仪器在滴滴作响。

神灵的力量是怎么样的？

姜天歆没有被麻醉全程看着医生用特殊的仪器从自己身上取出，那是一团白色的光，看着是温暖的祥和的。

白光被按在杰西的脑门上，小朋友呼吸之间，白光消失不见。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