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炼狱。

姜天歆牙齿发颤，不知道多久，年兽终于走远了，应无忧才拎小鸡崽子一样把她给拎出来。

“别怕。”应无忧手顺着姜天歆的背抚，安抚她说。

“松开，松开！”富贵拳打脚踢，姜天歆把她攥得太紧了。

“我们往反方向走。”应无忧说着，拉着失了魂的姜天歆原路返回。

“百妖之地顾名思义有很多妖怪，地方也大，偶尔会有误入的人，基本上逛几圈能自己找到出路，你是运气不好，年兽刚好苏醒，我们得小心它。”

应无忧走得干脆，等姜天歆反应过来，她们又到了一个地方。

迷雾之中坐落一座古老的宫殿。宫殿外边开满了黑色郁金香，门口是一条石板桥，宫殿的门窗顶部是尖的，很典型的哥特式建筑。

百妖之地更像是游戏里的一个世界。

城堡大门虚掩着，门缝上边挂满蛛网，荒废许久的模样。

姜天歆礼貌地问：“有人吗？”

应无忧已经先一步推开城堡的大门。

粗大华丽的圆柱支撑城堡的承重，上边刻满壁画，荒废多年壁画依旧鲜艳。壁画的内容似乎在讲一个故事，少女将被祭祀，接受供奉的是一头神龙，千钧一发之际，青年从天而降，他的手中持着一把刀，将神龙的头颅斩下。

姜天歆总觉得青年手中的刀异常眼熟，她用相机拍了下来，可壁画里的内容在她的相机中霎时消失了。

“普通相机是没法拍下这些的。”应无忧似乎注意到她的困惑，用自己的相机一拍，递给姜天歆一看，画面十分清晰。

“那能拍下我吗？”富贵举起小手，肩上扛着一朵比自己还要大的郁金香，让应无忧给她拍照。

应无忧拍拍富贵的脑袋，“别浪费姐姐往里灌输的灵力。”

“灵力不是天师身上有的力量？”姜天歆回忆着季安然给她的解释。

“不一定的。你说的天师可能是天生带有灵力的一派，许多人也是从普通人通过不断学习，吸收灵力转换成自己的力量，灵力可以在任何载体。远去的一阵风，枯萎的一朵花，里边全都是可以有灵力的。”应无忧解释说，“我的相机里的灵力就是有人刻意收集，用特质的容器保存，拿到黑市上买。”

姜天歆只剩惊奇了，她试着用应无忧的相机在周边拍，她把应无忧圈在镜头里。

镜头里的应无忧又不一样，她的脚腕上系着一条细细的红线，红线的另一端无限延长。

姜天歆揉揉自己的眼睛，从相机外看应无忧，刚刚还没有的红线从相机跑到现实，她的右脚腕上确确实实有一条红线往外泛光。

“姐姐，你的——”

“你是说这条红线吗？”应无忧大大方方展示脚腕，往左走一步，红线跟着往左，往右走也跟着往右。

凑近了姜天歆才看清，那不是系在脚上的，是从她的脚腕上长出来的，红线与血肉生在一起。

应无忧神色惊喜，扬起嘴角说：“你是第一个看见我脚腕上有红线的人，你也不是普通人！”

姜天歆：可恨啊！身怀白泽神力，却是个真正的普通人，没有战斗力与自保能力还不如不要什么白泽神力呢！

“我在这些世界游走就是为了找到关于这条红线的线索，遗憾的是一直没有找到有关的信息。”应无忧拨弄着红线，忽然话锋一转，“不过都不重要了，我们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一霎，莫名的威胁从四面八方压制在姜天歆的身上，明堂堂的城堡中无形的黑暗正在聚集。

“小心！”

黑雾卷起烛台，满是尘土的世界当中，十几个尖利的烛台冲着应无忧飞去。应无忧似乎看不见这些，还在原地。

姜天歆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用自己的身体把应无忧压在身下。最近的烛台把她的头发钉在地面上。

异常细微的爆炸声后，烛台又成了黑气。

姜天歆的心脏要好像要跳出来了，本能地抓住应无忧的手，随时准备要逃跑。

越来越多的黑气凝聚成一个人形，像是一幅抽象画瞬间成了写实画，一瞬间成了一个老翁。

老翁有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不断往下滴血，脸部表情十分狰狞，一笑五官全挤在一起。他有一张血盆大口，看起来能直接啃下姜天歆整个脑袋。他的身上穿一件长衫，年代久远，破破烂烂的。

“哈哈哈——”男女莫辨的声音刻进姜天歆的骨子里，她咽了口口水，老翁继续道，“多美的一张皮啊！”

姜天歆脑子里所有的关于妖魔鬼怪的知识调用了起来，“画皮鬼！”

“跑啊！”应无忧不带一丝思考，拉上姜天歆的手就要往城堡外跑。

砰一声，两人还未抵达大门，老翁一甩手，大门紧紧闭上。

姜天歆用拳头使劲砸了两下门，富贵背靠着大门，眼神颤抖，“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这种东西啊！”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