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吃了一半，凉飕飕的风让姜天歆不得不从大快朵颐后的开心中走出来。

沈萌萌已经出去很久了，还是没有回来。

算了，她也出去吧！

“嘀、嘀、嘀——”

她的耳边响起了狭长而尖锐的警报声，操场陷入一片白色。

她在一片苍茫之中听见了叫卖声，接着脚下的塑胶跑道开始变成了石子堆积出来的小路。

越往前，白雾越浅。路边开始出现了些许草皮，恹恹的没什么生机。

又走了几百米，路边的植物梦幻了起来。

她停在一株茎部深入苍穹看不见尽头的灯笼草前，叶子连接的果皮膨胀起来有六寸蛋糕大，里边的果实像房间里的灯闪烁光芒。

她拿起相机，拍下一张，相机里的画面却没有灯光。

“喂喂喂，你这个人类怎么回事？懂不懂尊重别人的隐私权，你怎么能没有经过人家的同意就拍人家的家呢？”一双白色翅膀，上边几颗圆圆的小黑点做装饰，是很典型的蝴蝶翅膀，翅膀长在一个巴掌大的小人身上。小人头上的两根触须看起来像极了双马尾，一张与人无异的小脸，小手小脚软乎乎的，像是个芭比娃娃。

姜天歆思索着，脱口而出：“蝴蝶仙子？”

“才不是！”小仙子围着姜天歆转了一圈，拍打着的翅膀洒落闪亮的粉末，梦幻得不像话。

姜天歆伸出手，小仙子大着胆子停在她的手心，她高傲地仰着脑袋，“我可是灯笼果的守护花仙，你说的蝴蝶仙子其实是妖怪。”

“有区别吗？”

小仙子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身份，强调道：“当然啊，我要说你不是人呢？”

那确实不太行，姜天歆想着。

“好吧，请问这里是哪里呢？”

小花仙双手叉腰，“要叫我花仙大人。”

“好的花仙大人，请问这里是哪里呢？”完完全全是在哄小孩啊。

“还能是哪里，百妖之地黎川。你们类人不是经常来吗？”

“啊？”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姜天歆想自己还是不要探究太多才好，她问，“那我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呢？”

“从哪里来就从哪里走啊。”小花仙指着姜天歆来的方向，已经是白雾蒙蒙，贸然走进去不一定是归路了。

“诶呀，真烦，我要知道怎么离开就不会一直守着这棵破草了。你手里的是什么？好香啊！”小花仙贪婪地看着姜天歆的袋子，里边是喝一半的牛奶和面包。

“是我的早餐。”

“你们人类不吃花蜜吗？”

“吃的，只是偶尔。”

“这样，你把你的早餐给我，我就和你一起走。”

姜天歆打量她一眼，慢条斯理开口：“我为什么要带上你啊？”

“你难道想要一个人去前面的集市吗？你是天师？”

姜天歆摇头。

“那你是有奇遇，不怕里边的妖魔鬼怪？”

“我一定要去前边的集市吗？里边应该也没有正常人类吧！我去了才是危险。”

小花仙摇头，“如果找不到回去的路，不去集市，你的灵魂也会被吞噬，成为这里的花仙。”

“成为花仙很恐怖的，永远都是孤独地在这里，看着迷路的人来来去去，不会有人在意 。”

“那你也是这样成为花仙的？”

小花仙还是摇头，“我不记得了。”她眼中难掩落寞。

“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姜天歆，你可以叫我天天，我朋友都这样叫我。”

小花仙脸上写满意外，“你知道吗？如果交换姓名的话你就一定要带我走了。”

“为什么？”姜天歆目光往上，每一个灯笼草都是关着门，只有这只小花仙，她的灯笼草果皮剥开一半，看起来格外与众不同。

“如果知道对方的名字，我们的生命就产生了交集。对于我们小妖怪而言，这是承诺，是主人对小妖怪关系的缔结。”

姜天歆惊讶地摩挲小花仙的脑袋，微微挑眉，“所以你是妖怪咯。”

“这是重点吗？”

“好吧。”姜天歆露出她自认为最和蔼的笑容，“那么可爱美丽的花仙大人，您的姓名是什么呢？”

小花仙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裙边，郑重道：“我没有名字！”

真是见了鬼。

“要不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好了，你看你是身上的衣服是金色的，金色象征着富贵荣华，你就叫富贵吧。”

富贵：……

“集市里都是妖怪吗？他们会吃人吗？”

“不知道，我有记忆起没有离开过这里。”

懂了，这是只没什么用的小花仙。

再往里，就是植物林。姜天歆见过面包树，这里的面包树上确实挂满了面包，面包边上纷飞拳头大的蛾子，它们啃出来的缺口血淋淋的，黄色的面包边往外渗血，吓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