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用得上,干脆一次性处理完好了,半晌没得到回复,他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女孩是个说不出话的哑巴小兔。
他抬起头来,打算看看这次手机屏幕上打了什么字。
可方黎没有打字,她只是看着他,好像只有一秒,又好像有半个世纪那么长。
——她只是用她没有受伤的,藏在袖口中的食指,轻轻地点了点他受伤肿起的颧骨,然后他明了。
祁岸生得很高,方黎坐在花坛边也只比蹲下的祁岸高一点儿,她从塑料袋了翻找了半天,最后只找到了一包酒精棉球。
:本来买了双氧水的,可是被你倒光了。
她捏着那块洁白湿润的棉花,低头看着祁岸,抱歉般地抿嘴,耸了耸肩。
酒精棉球接触到伤口的那一刻是疼,但这疼才让祁岸理智回笼,女孩的脸离他好近,鼻尖几乎抵上鼻尖,她屏着呼吸,生怕弄痛了他,眼里满是认真,手指也在微微发颤。
他感觉耳尖发烫。
于是他一把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腕,垂下脸,“我自己来。”
七声钟响,方黎瞪大了眼,拽了拽祁岸的衣服指着不远处的校门,见祁岸仍是一脸疑惑,还是摸出了手机打字。
:要上课了,我得先回去了。
“先回去?你怎么知道我不打算去上课?”
女孩狡黠地眨了眨眼,低头打字:我猜的。
就在这时,原本面对着她的男孩突然背过身去,瞥了她的膝盖一眼,说了句:“上来。”
方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以然,祁岸看了看她已经挫破的校服裤,补充道:“少废话,要我请你?”
“哦……”她浅浅地答应了一声,哪怕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她颇为乖顺地伏在少年宽厚的背上,两只手轻轻搭在肩上,不知该怎么摆才好。
祁岸有些坏心眼地猛一起身,方黎重心不稳下意识紧紧攥住他的外套,连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
下一秒她听见少年大笑,是那种发自内心地笑,她伏在他背上,感受到少年因为发笑振动的胸腔,不知为何,唇角也弯了弯。
她突然想到什么,从校服兜里拿出手机打字。
:你要去上晚自习?
“不上。”男孩的声线轻飘飘往上扬,带着一些说不上来的愉悦。
“我不上,所以你也别上了。”
原来是在笑这个吗?嘛,那就随他好了,当一天坏小孩好像也不赖。
祁岸问她家在哪儿,她没回答。
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祁岸家在哪儿,犹豫间,肚子倒先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响。
这个小插曲令她面皮微红,祁岸轻笑两声,声音有点哑,但是很好听。
他说,“带你吃饭。”
从她说不了话开始,她很少与别人交流。
客观来说是她确实因为声带的原因没有办法做到和人正常交流,可她也不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残疾人了,声带麻痹是可以治疗的,只是需要时间,她不愿意去学手语,她抗拒,仿佛这样做了之后就是自己也承认她就是一个哑巴,好在现在科技足够发达,她可以通过用手机打字的方式和别人交流。
她在手机上打字,还是那两个字。
:谢谢。
祁岸偏头看了看,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把她往上颠了颠,又补了一句,“看到了。”
原来看到了吗?她又悄悄抿了抿嘴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正想说些什么,祁岸又开口了:“你不怕我?”
被听到了吗。她想到了上午,祁岸一手拎桌一手拎椅,逆着光朝她走过来,将两张桌子并在一起,那张本孤零的课桌好像突然融入了这个集体,变得不在孤单。
她想到了该怎么回答。
: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看到这句话,祁岸轻笑出声,而后自嘲般地摇了摇头,“小哭包,看走眼了哦。”
撒谎。方黎心想。
她又想到了那个雨天,少年缓步离开的背影,被黄昏细雨镀上一层闪亮亮的光,和她记忆里的短发少年的身影缠绕,最后重合在一起。
祁岸背着她七弯八绕,拐到了一个小吃街,街道两侧琳琅满目都是小吃店。
他见到什么都买,花朵形状的棉花糖和撒满葡萄干的水果冰粉,小兔子模样的糖葫芦串以及刚出锅的蛋烘糕甚至还有章鱼小丸子和鸡锁骨,方黎两只手都拿不完。
推开咖啡店的门,祁岸扶着她坐下,在她对面落座,轻车熟路地点了一杯热可可一杯拿铁,冲着对面两手都拿不下的女孩挑眉,“还想吃什么?”
方黎瞪大双眼摇头,想说话说不了,想打字可两只手都是吃食,根本腾不出手,憋憋屈屈地鼓起腮帮子。
祁岸觉得好笑,伸手接过那些鱼丸糖葫芦,语气中满是掩饰不了的笑意,“你说,你说,都快忘了你是个小哑巴。”
她气急,竟抬脚轻轻踹了祁岸一下,手指翻飞:
:我才